沈美棠一愣,驚喜交加:“我焯,安之竟然給我投稿了!”
安之就是在微博起家的,毒客的總編李奇還是她的前同事,她自然關注到安之。
並且,她還是鐵杆的燈絲,逢人就吹一波。
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他知道,這最後一課要提前講了。
又一陣劇痛從肝部襲來,幾乎使他暈厥過去。他已沒有氣力下床了,便艱難地移近床邊的窗口。月光映在窗紙上,銀亮亮的,使小小的窗戶看上去像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門,那個世界的一切一定都是銀亮亮的,象用銀子和不凍人的雪做成的盒景。他顫顫地抬起頭,從窗紙的破洞中望出去,幻覺立刻消失了,他看到了遠處自己渡過了一生的村莊……㊣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村莊靜靜地臥在月光下,像是百年前就沒人似的。那些黃土高原上特有的平頂小屋,形狀上同村子周圍的黃土包沒啥區別,在月夜中顏色也一樣,整個村子仿佛已溶入這黃土坡之中。隻有村前那棵老槐樹很清楚,樹上幹枯枝杈間的幾個老鴉窩更是黑黑的,像是滴在這暗銀色畫麵上的幾滴醒目的墨點……其實村子也有美麗溫暖的時候,比如秋收時,外麵打工的男人女人們大都回來了,村裏有了人聲和笑聲,家家屋頂上是金燦燦的玉米,打穀場上娃們在桔杆堆裏打滾;再比如過年的時候,打穀場被汽燈照得通亮,在那裏連著幾天鬧紅火,搖旱船,舞獅子。那幾個獅子隻剩下卡嗒作響的木頭腦殼,上麵油漆都脫了,村裏沒錢置新獅子皮,就用幾張床單代替,玩得也挺高興……
但十五一過,村裏的青壯年都外出打工掙生活去了,村子一下沒了生氣。隻有每天黃昏,當稀拉拉幾縷炊煙升起時,村頭可能出現一兩個老人,揚起山核桃一樣的臉,眼巴巴地望著那條通向山外的路,直到在老槐樹掛住的最後一抹夕陽消失。天黑後,村裏早早就沒了燈光,娃娃和老人們睡的都早,電費貴,現在到了一塊八一度了。】
“他”就應該是本書的主角了,那位鄉村教師嘍。
老實說,開頭這三段描寫,沈美棠略感失望。
這些描寫的確生動地呈現出龍國落後地區的現狀,但這並不出奇,龍國目前很多鄉土文學作家,更擅長這一套。
而且,沈美棠感覺這描寫太慢了,就好像藝術電影裏的長鏡頭一樣發悶、無聊。
但緊接著。
【這時,窗前走過了幾個小小的黑影,這幾個黑影在不遠的田壟上圍成一圈蹲下來,不知要幹什麼。他知道這都是自己的學生,其實隻要他們在近旁,不用眼睛他也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直覺是他一生積累出來的,隻是在這生命的最後時間裏更敏銳了。
他知道娃們是在為他燒香和燒紙,他們以前多次這麼幹過,隻是這次,他已沒有力氣象以前那樣斥責他們迷信了。他用盡了一生在娃們的心中燃起科學和文明的火苗,但他明白,同籠罩著這偏遠山村的愚昧和迷信相比,那火苗是多麼弱小,象這深山冬夜中教室裏的那根蠟燭。】
沈美棠突然心中一跳。
這位鄉村教師,將要去世了!
一下子,前三段的緩慢描寫的意義,沈美棠就懂了!
那是將死之人對故土的無限眷戀啊!
他想多看一眼!
故事依舊在平實質樸甚至略顯冷硬的語調中,緩慢推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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