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客人盡數退去後,宮女們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殿門,又全都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此刻的寢殿內,隻剩下安晴一人了。
程照意按照魔界大婚的慣例,去溫泉內沐浴了,此刻還沒回來。
因此,安晴就隻能無聊地坐在床榻上,凝視著眼前層層疊疊的紅色紗幔。
一旁的祥瑞獸爐也正在單調地吐著煙圈,將整個室內都染上令人沉醉的香氣。
隨著時間的推移,安晴在這陣甜膩的香氣包裹中,人也逐漸變得慵懶困倦了起來。
好困啊……
正這麼想著,忽然間,一隻冷白又修長的手伸了進來,撩開了重重的紗帳。
這突如其來的變動嚇了安晴一跳,令她立刻抬頭望去——
隻見程照意身上隻著一件寬鬆的白色浴袍,正站在她麵前。
而且,他的領口還淩亂地敞開著。
有未幹的水滴順著他的發絲嘀嗒而落,從深陷的鎖骨開始,順著胸膛的有力曲線下滑,直至隱入了領口內,消失不見。
慵懶隨性之下,滿是撩人之意。
安晴避之不及,心跳都亂了一拍,隻能不自主地偏開了目光,略顯慌亂地道:“你……你來了啊。”
“嗯,”程照意上前了一步,湊近了安晴道:“晴兒,你看起來很緊張,是不願意……嗎?”
這句話的聲音低啞至極,似乎正在按捺著什麼強烈的情緒,聽得讓人心一驚。
安晴連連搖頭道:“我沒有不願意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程照意微微一笑,開口道:“上一次大婚的時候,你就是說你不願意,我便沒有強迫你——”
他凝視著安晴的眼眸,溫柔地道:“這一次,你要是還是不願意,我也依舊不會強迫你。”
安晴一愣。
隨後,她就睜大了眼睛辯駁道:“這兩次大婚怎麼會一樣呢?你都在亂想些什麼!”
程照意歪了歪頭,狀似無辜又委屈地道:“哪裏不一樣?不管哪一次我想要接觸你,你都是不情不願的……”
話音未落,安晴就再也聽不下去了。她伸出手攬住了程照意的脖頸,狠狠地往下一拉——
一瞬間,二人的唇瓣相接!
原本曖昧又溫和的氛圍盡數被打破,瞬間變成了一片灼燒著的滾燙。
安晴如同泄憤一般,氣惱地在接吻空隙間說道:“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
程照意的唇角彎了起來,也單手環住了安晴纖細的腰肢。輕輕一轉後,便將她壓在了床榻上。
他伸出另一隻手,輕柔地取下了安晴的簪子,讓她如水的長發在床上鋪散了開來。
這副熟練又迫不及待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剛才的委屈樣子!
安晴在一片熾熱的觸感中,憤憤地想道:方才這人委屈的樣子,一定都是裝出來的!他肯定早就料到了她會心疼,便利用她的感情來求寵!
真是越來越狡詐了!
似乎是看到了安晴的神色,程照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微微與安晴分開了一些距離,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聲線誘哄地道:“隻有這些嗎?讓我來看看更不一樣的地方吧。”
細碎的發絲垂落到了安晴臉上,就如同他的聲音一般,讓安晴體會到了一陣酥麻又迷離的感受。
她的臉瞬間漲紅了,連帶著眼角也緋紅一片,看上去竟是如同深醉了一般,惹人憐愛。
俯視著這樣的安晴,程照意眼底的眸色瞬間變得愈發暗沉了,魔族骨子中的占有欲瞬間湧起,幾乎要將他侵蝕吞沒。
於是,他伸出手合上了紗帳,將床榻外的一切都隔絕在外了。
一對精巧的龍鳳花燭靜靜地燃燒著,緩緩地淌下了燭淚。就這麼不眠不休地燃至了天明。
……
“淺月姑娘!帝妃、哦不,帝後娘娘此刻在何處,怎麼沒有見到她?”
禦花園內,魄風踏著滿地的晨霜,來到了淺月的身邊。
淺月原本正在修剪花枝,聽到聲音後,便有些無奈地笑著回頭道:“魄風大人,這個問題你怎麼每天早上都要問一遍?”
魄風有些心虛地道:“……啊,我的記性不太好,總是忘事。”
淺月答道:“帝妃娘娘此刻正在與尊上共用早膳。應該過一會兒就會出來了。”
魄風點著頭道:“那我就在這兒等她吧。”
聞此,淺月有些奇怪地道:“你這些天真的很奇怪呢。是哪裏不舒服嗎?”
“啊?”魄風的臉瞬間有些漲紅,說話也結結巴巴了起來:“我……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淺月直視著他,點頭道:“嗯。就像現在這樣,隻要說一會兒話就會臉紅。”
聽見她這麼直白的話語,魄風的臉紅得越發厲害了,隻能囁嚅著道:“淺月姑娘,其實……我其實……”
沒等他結巴完,淺月就湊近了一步,伸出手摸了摸魄風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