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透過青色的紗幔釉紅的梨木雕花屏風隱約可見,心中暗驚,直直的坐了起來,頭暈乎乎的,身上有些酸痛。隻聽見哐當一聲盆子落地的聲音,繼而傳來了清脆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太女醒了,太女醒了!!”便有一人破門而入,直撲向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靜兒,靜兒,我的靜兒終於醒了!”
我迷茫地望向他,明明有喉結,卻是一副宮妃打扮。他的發髻淩亂,似有幾日不曾料理,眼睛紅紅的,腫的如核桃一般,卻也楚楚動人。
那淒切的哭喊讓我心疼,不由地伸手為他拭淚,張口道“父後,不要哭了....”幼稚虛弱的聲音讓我兀自一驚。
旁邊久立的侍人,模樣甚是清秀,上前勸道,“娘娘快別哭了,您已經照顧太女三天了,眼見得太女都醒了,怎麼哭上了,快回房歇息吧,太女剛醒,也該歇息了。"
那人這才直起了身子,從衣袖中摸出暗錦繡花手絹擦了擦紅腫的雙眼,拭去眼淚。兀自重複道“是是是,靜兒剛醒,該好好歇息。”說罷,便將我輕輕地放在床榻上,又將錦被撚了撚,“你母皇剛去上朝,靜兒先好好睡一覺,待會我和你母皇一起來看你。”愛憐地撫著我,好像在確定我醒了一般。見我虛掩雙眸,他這才娉婷著悄悄退了出去。
等到周遭重歸寂靜,我才睜開雙眸。頭依舊暈乎乎的,思索剛才的場景,拜舍友所賜,我再傻也該知曉,我穿越了,而且來到了女尊國,變成七八歲的幼兒。我苦笑不已。
再次醒來,天色已漸暗,床頭幾顆碩大的明珠竟將這黯淡的夜色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頭不再暈了,身子也不疼了。才剛支起身,便有一侍兒上前將紗幔挽起,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笑著說:“主子可醒了,真不湊巧,皇上鳳後剛剛走。”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我的臉發燒。那侍兒又是撲哧一笑,道:“鳳後剛剛還說殿下一醒來,定會喊著要吃食,就讓禦膳房一直熱著殿下愛吃的雪蛤,這不剛剛端來呢!”說著端上甜品就要喂我,我老臉一紅,在二十一世紀,我剛大學畢業,讓這個小美男喂我,著實有些害羞,可我身子虛弱,竟是連手都抬不起來,隻能順著小美男的手尷尬地享受著我在現代更本嚐不到的美味。後來我才知道他名喚畫心。
第二天身子便大好了,聽說,我這幾天持續高熱,太醫診斷是肺癆,鳳後憂心不已,日日照料。本為不治之症,可我竟是奇跡般的見好。引得宮女侍兒大呼奇跡,更有甚者,直呼我是天命之女,有上天庇護。
通過對侍奉的侍兒的威逼利誘,我才知道我來到了北晉,是個架空的朝代,而我是本朝的皇太女,母皇鳳後是青梅竹馬,情深義重。可是鳳後卻為救母皇被刺客刺傷,九死一生,命是保住了,卻失去了生育能力、母皇被父後感動,發誓就算父後不能生育也保他後位,與他一世真情。所幸母皇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一直與父後情深意篤。可是父後卻一直因不能生育而怏怏不樂,黯然神傷。為博美人一笑,母皇就執意將剛出生的我抱給了父後,父後將我當親生女兒般地疼愛,簡直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看在眼裏怕丟了。到我病重,鳳後哭的肝腸寸斷,為我遍尋名醫,衣衫不解晝夜不眠的照顧了我三天三夜。也有人說我能痊愈是鳳後的真心感動了上天。看著父後為我忙前忙後,無微不至的伺候我衣食,說不感動是假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就像我的母親一般,給我依靠;又像是一縷陽光,融化了我內心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