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恕罪……”
因滅火而全身狼狽的丫鬟嬤嬤們跪地求饒，一個個都冤死了。
阮媛白著臉，不甘心地歇斯底裏起來：“哥，為什麼？一個小農女嫁給世子殿下成為世子妃也就算了。
前幾日又爆出她柯悠然是醫毒兩門的少門主，我原以為這些身份已然是她的極限了。”
說著，阮媛嫉妒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為什麼，她如今變成了童老丞相的重外孫女？
那姓柯的為什麼能如此好命，怎麼可以有這麼多人保護她，嗬護她？嗚嗚嗚……”
在京城，阮媛是唯一一位縣主，自小她就有十足的優越感。
哪怕她得知柯悠然是醫毒兩門的少門主，阮媛的反應也沒有如此強烈。
阮平安知道，那是因為阮媛隻在乎她的縣主之位，且不允許任何未出嫁的女子超越她。
而如今，柯悠然的兩個妹妹何德何能，她們做了什麼，憑什麼能被封為縣主？
阮媛突然站了起來，擦幹臉上的淚痕道：“來人，替本縣主更衣，去國公府看望蔡小姐。”
阮平安心裏一個咯噔，忙拉住阮媛的手道：“妹妹別衝動，柯家確實有他們崛起的資本。
我們阮家雖有底蘊，卻沒有柯家在新皇心裏的地位，你的任何一個衝動的決定，都會讓你自己萬劫不複。”
阮媛小臉更加煞白，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眼底的霧氣越來越重，最終捂著臉，眼淚無聲地從她指縫間嘩嘩而落。
阮平安不忍地將妹妹摟緊，眼前浮現出了那日接風宮宴上，柯悠然那抹高貴清華絕世無雙的容顏。
護國公府上。
蔡莞莞早已痊愈，卻沒有了以往的高傲，整個人安靜極了。
當得知柯悠然的身份變化，蔡莞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護國公搖頭，對這個孫女失望至極，已然放棄了繼續扶持她的想法。
蔡家終究是落寞了。
老護國公在書房一坐就是好幾日，就連吃喝都在書房，以前是絕不可能的。
國公府的氣氛低迷，他的所有兒孫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也是在這個時候。
護國公的幾個兒子才明白，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而他們卻不知道，讓護國公久久沒有出書房的原因，是段正霆的一封密函。
護國公在謀反和不謀反之間掙紮，各種心思來回縈繞，腦海一團亂麻。
不反，蔡家會逐步衰落，被童家和柯家逐步取代，成為齊楚曆史上的一粒塵埃。
反，卻是一柄雙刃劍，成功了皆大歡喜，蔡家擁有從龍之功，輔佐宣王繼位成為股肱之臣。
同時，也會因謀逆而背負千古罵名，卻能得到幾代人的榮華富貴。
萬一不成功，那麼，蔡家將會被株連九族，從此消失在齊楚的舞台上。
當然，千古罵名也同樣背定了，不同的是，不成功所付出的代價，是全族上下幾千條人命。
護國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猶豫不決，看著密函不知所措時。
他最疼愛的孫女蔡莞莞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