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複仇(1 / 3)

正打算出門的時候,源哥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阿濤,你早上沒和我說實話啊,太見外了吧。。你那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哦?多謝源哥關心。”

“這些事情在阪田常常發生,但發生到你頭上,我就要管了。你有什麼計劃就告訴我,要工人也告訴我,我給你派!”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回到:“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妞我早不想要了,現在,。剛好可以借機甩掉,哈哈。。有勞源哥費心了。”

“阿濤你。。。。這樣,算了。。需要幫忙你就出聲,先這樣吧!”對方掛了電話,我靠在樓梯口考慮了片刻,然後和老範一起出了門。

我們驅車到龍華加油站,用帶來的塑料油桶加了一滿桶汽油,綁到大黑鯊尾箱上,驅車到龍華廣西工業區。

接近我買大黑鯊的摩托交易店的時候,我和老範再次將計劃溫習了一遍,而後直接將車開進了店老板的鋪頭。

店主見到是我,先是吃了一驚,繼而馬上笑臉相迎:“哈。。哈,好久未見,最近可好?又來關照小店生意了?”

我將摩托停好,讓老範守候在摩托旁邊,自己則帶著笑意熱忱地和店主握手,依然用最恭維的言辭來恭賀他生意興隆。我遞給他一支紅塔山香煙,給他點上,一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今天不是買車,也不是賣車。”

“那你過來是?”店主依然一臉堆笑。

“看看你,順便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是否方便?”

店主從櫃台下麵拖出一張塑膠凳子,請我坐下,問道:“什麼事情我能幫到你呢?”

我點燃香煙,慢慢地說:“其實也沒什麼,我想找一個朋友,最近聯係不到他了。”

“你朋友?我可不認識哦。”

“不,你一定認識的,他也一定是你的熟人。”我微笑著看著店主,盯著他的眼睛。

對方目光遊離了一陣,說:“那你朋友叫什麼?我看看有沒有這個榮幸認識他?”

我繼續死盯著對方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所以想問問你他叫什麼,黃毛,中等個子,偏瘦。”說著我提示道:“上次我賣給你的摩托車,記得吧。”

對方避開我的眼神,有點不高興地說:“抱歉,我不知道你打聽的人,就算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也是從不泄露客人資料的!”

我眼睛噴出最惡毒的火焰,站起來盯著他的眼睛,用最低沉的聲音警告他:“我現在是找你幫忙,如果你願意我馬上會報答你,如果你不願意幫忙,等一下你就會求我幫忙了!”

對方也站起來,對著車庫叫喊:“有人踩店!阿山!關門打狗!”

對方話音剛落,店鋪和車庫的電動閘門都被放了下來,緊接著從車庫裏麵衝出四個男子,各個手持鐵管,值逼我過來。

老範眼疾手快,將汽油桶拎起來,打開蓋子將汽油全部撒到那些成排的摩托車上,而後點燃了火機,大吼一聲:“那個鳥毛敢過來!爺們全給你點了!”

那四個男子一下呆住,停留在原地不敢前進。

店主見狀大驚失色,失聲大叫:“你們都回去,阿山!先回去,這兩位朋友,沒事啦!”

幾個家夥畏畏縮縮地退了進去,老範依然保持點火的動作,以防萬一。

店主癱坐了下來,帶著討好的口氣對我說:“好啦,兄弟,玩玩就可以了,別搞大了。我們潮州幫在龍華的勢力,你也可以打聽一下的。”

“早就打聽過了,你也打聽一下阪田的源哥和布吉的東哥,這倆可都是我的大哥,別讓我把你這店鋪給拆了!哈哈。”

我叼著煙卷,用不屑的眼神盯著對方。

店主用發抖的手指夾著香煙,滿臉擠出笑容說:“你說的這個人,應該是阪田的雞眼仔,黃頭發,小眼睛是吧。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是跟著湖南幫的阿耀的。不過我也不是很熟悉,------他和我交易的不多。”

我繼續逼問:“那輛刀仔,是不是他買走了?”

“是,你賣進來的第二天,他就過來盤查了,當然也問了那刀仔的來路,我自然是不說的啦。--------我也不認識你,對不對?”

“如何找到雞眼仔?”

“這個。。。”店主麵露難色。

我抽出早已揣在口袋並已展開的瑞士軍刀,將刀鋒插到對方的辦公桌上,然後掏出十張一百的嶄新鈔票,放在軍刀旁邊。

“都是在這裏混口飯吃的,。。我實在不好說啊。。不過。。阪田長發中路有間滿福大排檔,你們有時間可以去喝點啤酒,改天我請你也行啦!”

我收起軍刀,將那一千塊推到店主麵前:“那我等著你請我喝酒咯,以後有好車就給我留一部!哈哈”

我對著老範打了一個響指,對方扔掉汽油桶,快速啟動了大黑鯊。我再次和店主握了一下手,便和老範疾馳而去。

我們圍著廣西工業區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離摩托修配店不遠的小吃店,觀察了一番,修配店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照常營業中。於是我和老範開車來到我以前上班的工藝廠,吩咐老範在不遠處等我。

我遞給保安一根香煙,對方畢恭畢敬地接過去,很關切地問候我臉上的紗布,我不加理會,請他幫我把之前同車間的工友老何給我叫出來。保安很為難地告訴我現在是上班時間,員工不得外出。我扔給他一包紅塔山,對方便猶豫著撥通了車間的電話。

十分鍾後,老何東張西望地晃了出來,手上衣服上全是沒有洗幹淨的油彩。

老何是我在打磨車間最信得過的朋友,三十五歲,四川巴中人,老實淳樸,生的矮小敦實。之前在車間經常受到冷嘲熱諷和同僚的欺辱,我為他出了不少頭,所以他一直以有我這個“高層次”朋友而驕傲,------------以前我使用手機的時候,他是最能體會到莫大榮幸的人,他甚至用我的手機給他在老家的媳婦掛過一次電話。

老何走進保安室,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濤子,你這是咋回事呀?咋子整成這個樣子地喲,乖乖,來,老哥哥看一下兒,沒得大礙吧?”

“你娘地個嬉皮,啥子時候變得這麼婆姨了哦,沒得事,騎車子,掛了一下子”,我一邊遞給他一支紅塔山,一邊笑著用他的四川口音說。

對方接過香煙,用厚實的鼻子貪婪地聞了又聞:“乖乖喲,好久沒得這麼香的煙卷兒咯,老子抽地還是兩塊錢一包地紅芙蓉,悲哀喲。你娃兒混得好撒。天天紅塔山。”

“我摸出最後一包紅塔山,塞進他的工衣口袋,說:“哎,怪我沒得記性,下次幫你搞一箱紅塔山過來。”我轉過頭看著保安,“也幫你搞幾條,兄弟!”對方舔著笑臉拘謹地笑了起來:“那就多謝阿濤了,嘿嘿。”

老何將香煙夾到耳朵上,從懷裏摸出紅芙蓉,自己點上。而後他搭住我的肩膀,將我攀到離保安廳不遠的角落。

“濤子,你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喲,阿鳳又不再這裏幹了,你來做啥嘛?”

“沒啥,就是想來看看你們,想你們撒。”

“別扯沒用地,說嘛,啥子事情?”老何吸吸鼻子,從喉嚨裏麵吐出一口很實心的墨綠色濃痰,在地上滾了兩轉,混合著水泥上的灰塵聚成一陀奇怪的汙垢。

我笑了笑,對老何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老哥哥你幫我到阪田租一間房子,我嘛,最近老是沒得時間。”

“屁大個事,這好辦,你說地方嘛,我下班就去給你辦嘛!”老何清清喉嚨,第二顆實心子彈又從嘴巴射出來,將水泥上的沙土砸了個坑。

我從保安室借了紙和筆,畫了一張簡單的地圖,最後在“滿福大排檔”的對麵樓群畫了一個圈,告訴他:“我一定要這裏的房子,窗戶要剛好可以看到大排檔的,價格嘛,五百塊以內,單間都可以。記得哦,要有防盜門和簡單家私的。”

老何挖了一下鼻孔,拍著胸脯說:“就這點子事嘛,好辦,我保證給你辦地妥妥當當地,格老子,一直想幫你搞點啥子,總算能有個機會咯!”

我從口袋掏出一千塊,塞給老何:“這是租房子的費用,你就給我費心咯。”

老何趕快把我的手推開:“兄弟,你這是啥子意思嘛,我老何幫你辦事,這點錢老哥哥我還是拿得出地,快快。。把錢收回去。”

“老哥哥,我了解你的心意,但你也賺不了多少錢。再說,兄弟我現在也不缺錢嘛,你不收,兄弟我就不找你辦事咯。”

老何聽我說到這個份上了,隻好勉強將錢收起來,帶著遺憾的口氣說:“哎。。老哥哥沒得本事,幫兄弟搞點事情,還要你自己給錢,丟球人哦。”

我拍拍他的肩膀,把我的手機號碼寫到紙條上遞給他,隨後再次囑咐了一番,便告辭而去。

中午的時候,我和老範在龍華隨便吃了一點快餐。

老範問我如果找到黃毛後,打算怎麼辦,我冷笑了一聲,不做正麵回答:“老範,那天我幫你叫的小姐怎麼樣?那個叫小梅的女人?”

老範鼓著腮幫子將一大口米飯含在嘴裏,瞪著眼睛說:“小梅?”

“嗯,那妞,伺候得你還舒坦吧?”

“媽的,別提了,那妞胃口老大了,折騰了我一宿,還好我身體壯實,讓她也是舒舒坦坦的。嘿嘿。--------濤哥,你忽然說那娘們幹啥呢?”

“沒什麼,關心一下你的生活,。不過,你要到小梅身上再花點力氣,就今晚吧。”

我陰笑著臉,把這部分的計劃詳細地給老範交代了一次,方非常有興致地接收了這一任務。

吃完快餐,我掏出愛立信翻蓋手機,給ANINA掛了一個電話。

下午我和老範到龍華街轉悠了一圈,買了一部望遠鏡、兩把有分量的西瓜刀,還有其他一些我認為必備的雜物。而後轉到二手通訊市場,給老範買了一部磚頭手機,並給他上了一個不錯的號碼。老範欣喜若狂,心疼地捧著他的黑磚頭,仔細查看撫mo,甚至不知道該往哪裏安置了。我打趣說:老範你直接弄根繩子掛胸口得了。

天色摸黑時分,ANINA給我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小梅會在茶樓門口等候老範。我遞給老範一些錢,再次叮囑了一番,然後將大黑鯊鑰匙交給老範。

老範不解地接過鑰匙,問道:“濤哥,摩托車你要用吧,我,打的去就可以了。”

我按按老範的肩膀說:“這摩托車是你的了,老範。”

這壯漢吃驚地盯著我:“濤哥。。你把車給我?”

“是,以後我不會開摩托車了。”

“不開摩托,?濤哥,啥意思?”

“我要開的是汽車!”我回頭看著對方詫異的眼神,鎮定地說。

送走老範,我隻身一人再次來到龍華醫院阿鳳的病房門口,依然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那刺痛著我每一根神經的悲慘女子。-------她依舊維持著沉睡的姿勢,就好像從來就沒有醒過一樣。我使勁攥著拳頭,努力讓快要滲出的淚水縮了回去。

阿花隔著玻璃看見我,快速走了出來,將我扯到廁所門口對我說:“阿鳳今天吃了一點東西,你就不要太擔心了,不過她還是不肯開口說話,一直迷迷糊糊地做惡夢。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我給她的那紮錢,遞給我:“雖然阿鳳沒有說,但是她的表情告訴我說,不會要你的錢的。醫藥費你不用操心,我這裏還有一些積蓄,我也找工友湊了一些,已經多剩有餘了。”

我想堅持把錢再次塞給阿花,但她用很堅決的眼光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阿濤,你如果還把阿鳳當個人看待的話,就不要難為她了,現在來說,多少錢都起不了作用。阿濤,你現在這樣做,無非是想自己安慰自己而已,別欺騙自己了,你要還是個男人,拿出你的真心來吧,阿濤!”

說完,阿花頭也不回地進了病房,留下我如釘子釘住一般倚靠在廁所牆壁上,毫無知覺地忍受著來往的看客鄙夷的目光。

艾琴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責問我白天的態度,並一再追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一下子變得這麼絕情。我無心和她繼續討論,就用一句話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她自己身上:“什麼原因你自己清楚,如果你不明白,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未等對方反駁,我便生氣地掛了電話,--------她接二連三打來我也不接,讓她自己去尋找自己的煩惱。

當我再次檢查未接來電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是劉月打過來的。

我拖著無比沉重的步伐,帶著此刻才察覺到的疲憊,打的返回了公仆職業公司宿舍。

沒有精力洗澡,我一頭紮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一大早被噩夢驚醒,我無心再睡,便起床洗臉。經過老範的房間,聽到裏麵傳出拍打聲,我輕聲走過去,將壞掉鎖的門小心地推開一條縫,看到老範光著腚正在小梅後麵使勁。我在心裏將這對嫖者咒罵了一遍,進入廁所開始撒尿。

回到辦公區,老範紅著臉一邊拉褲鏈一邊走出來,蔑著眼睛示意我:搞定了。

小梅吹著口哨跟在後麵,光著腳板踩到地板上,讓我感覺房子有點搖晃。小梅看見我站在客廳,馬上跑過來使勁捏了一下我的屁股:“哎喲,濤哥,你的屁股可沒有老範的彈性哦,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你房間打一炮?”說著她就用手隔著褲子攥住我的物件,將我往房間拖。

我大驚,趕快用手扣住她粗大的手腕,大聲說:“你奶奶的,你先到廁所把自己給洗幹淨了再說,媽的!”

對方鬆開我的物件,當著我和老範的麵褪去了胸罩和褲衩,裸著健壯的身板哆嗦著鑽進了廁所,俄頃,裏麵便傳來瀑布般聲勢浩大的撒尿聲。------廁所門還沒關。

老範有點不好意思地走過去將廁所門關上,然後打著哈欠走過來,遞給我一支香煙。

我上下看著老範,對他說:“你和這婆娘真的幹了一個通宵啊?”

“濤哥,看你說得,我都四十多了,哪來那精神頭。睡前幹了兩炮,半夜被這婆娘幹了一炮,-------我還沒緩過勁來呢,這不,一大早她就又把我給使喚了。這婆姨,簡直就是一頭母驢,老*了。嘿嘿。”老範說著,麵露滿意的笑容。

我點燃香煙,問道:“其他的事情,你都有了安排沒?”

“您就放心吧,一會我就開始辦------小梅這裏絕對沒問題,大不了拚了我的老命來伺候她,何況,也不少給她錢呢。這家夥,絕對貪財。。嘿嘿。”

“嗯,等那邊房子搞好,我就給你鑰匙。”我摸出電話,看看時間,早上七點半了。

我買早餐回來,發現客廳沒人了。探視一番,發現小梅正在廁所含著老範的物件,貪婪地吞吐著,----------我開始為老範的身體安危擔心了。。。

手機響起,我打開翻蓋,老何的川音從聽筒裏麵噴了過來:“阿濤,房子租到了,一房一廳,帶陽台和廁所,有一些家具。對了,是三樓,三樓行撒?我現在就把鑰匙給你送過啦哈?”

我回答他:“不用送來,你在保安室門口等,我叫人過來取。多謝老哥哥!“

“啥子言語嘛!都是自家地事情。以後有啥事情,盡管開口,別地沒得,力氣一堆。“

“對了,你娃租房子給哪個住嘛?是不是又背著阿鳳搞了個新妹子?。。放心,租房子地事情不會有其他人知道地,嘿嘿。”

掛了電話,我走到廁所門口,大聲叫:“老範,別搞了,開工了!”

天色擦黑的時候,我和老範從另外一條路拐進了長發中路的後街,按照老何的描述找到了我們租用的房子。

房間位於滿福大排檔最麵街樓的第三層,第一層是五金加工作坊,也是臨街的門麵,第二層,我觀察了一下,似乎沒人居住------防盜門上塞滿了小報和催費單。

我們租用的是大約六十平米的一房一廳,裝修還不錯,房間有一張大床,一張陳舊的床墊斜靠在牆壁上,散發著幹燥的粉塵味道。客廳有套破損的棕色真皮沙發,一張木質的茶幾----這是唯一一件嶄新的家私。陽台不大,可能是屋主為了隔音或者阻擋臨街的灰塵,陽台用淺綠色的反光玻璃封住,我們可以很清楚看見對麵,但如果站在對麵,是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陽台裏麵的,這就是反光玻璃的作用。-------但夜晚屋裏是萬萬不能開燈的,否則這反光玻璃會變成相反的狀態。

我關掉客廳的日光燈,讓老範借著廁所的光線開始打掃屋子,自己則拖了一把春秋椅坐在陽台上,用望遠鏡開始觀察滿福大排檔的情況。

滿福大排檔其實就是一間中型酒樓,隻有一層,看上去是六個店鋪打通後成為餐廳,門口的臨街平台被利用起來,擺上了白色的塑膠餐桌和凳子,大部分喝茶或者宵夜的人都喜歡露天享用,所以外麵的排擋坐滿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