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燕子和阿鳳(1 / 3)

引子:

1997年6月,因不滿家裏田地的收成,不喜牛糞豬糞的氣息,便懷揣賣豬仔得來的500元南下深圳。

坐火車到廣州,便見到火車站有小孩搶婦女耳環,看了下熱鬧,隨後被小孩同夥揍之,跟著被勒索100元。口袋還剩下230元,其中200藏在褲衩裏麵,隨後轉汽車到深圳龍華找老鄉。

1997年6月未,奔波10來天後,終於在龍華一個禮品廠謀得份月薪650的差事,此時口袋還有20來元。據聞此廠出糧要進場3月後,便很是為明天的午餐擔憂,括弧:早餐一般是省略了的。

進廠一個禮拜,經常饑腸轆轆,偶有暈厥。

我孤獨、彷徨、無助。人是群居動物,我認為要活下去就必須在這個群體中獲得幫助,但男士們是冷漠的。我深知女性的善良,並通過兩天的觀察,找到了一個可以幫助我度過難關的女子。

我用盡所有的辦法接近她,認識她,獲得她的好感和信任,並快速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這不諳世事的天真女孩很容易向一個真誠並具備學識的男士敞開心扉,我扮演著這樣一個角色,惟妙惟肖。

我們在高速公路邊約會,這個德才兼備但卻暫時落魄的幽雅男士向她表達出一見鍾情且難以自拔的心聲,她感到無限榮幸和自豪,女孩甚至認為她遇到了今生最值得去真愛的男人,並在這個男人的誘騙中去托付終身。

女孩盡全力幫助著我度過難關,並從中獲得幸福感。

我像一個騙子一樣,滿嘴謊言,用各種手段結交著周圍的工友,獲得他們的友誼。我具備天賦般的想象力,能將謊言說得天衣無縫,我相信測謊儀也無法測量我言語的真假,因為我在說謊的時候,自己已經很真切地看到了我即將發表的一切,----------就好像是真的發生過,我隻是將這些事件做個轉述罷了。

可惜我這種能力隻能用於泡個無知的小妞(我常常這麼幹),在民工麵前混點尊敬。-----------一個騙子是沒有理由成就一番大事的。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的小人物,從小胸懷大誌,但一直一事無成。

現在在這個廠裏工作毫無進展,仍然感覺前途渺茫。我內心騷動,尋找著所有能讓我出人頭地的機會。

1997年春節,到處借錢買了一部二哥大,摩托羅拉,天線要抽幾次才抽出的那種,身上帶著800多塊回到了家鄉,給人一種衣錦還鄉的錯覺,那電話在家鄉使用了10來天後便宣告停機。。。

1998年春節後回廠,將手機抵押給了最大的債主,隨後為了躲避其他債主,便辭工去了龍崗一個工藝廠,當然,我也斷絕了和那廣西女孩的關係,如同人間蒸發。

很幸運地,我謀得了一份體麵的工作:倉管。

我想這體麵的工種,完全要感謝我那花費50元購買的荊門電大的文憑。

同時很不幸地,我的宿舍多半還是四川人,且有男女混居的現象-------------部分夫妻在我的下鋪常有動作,這讓我深夜不得安睡,常常尋思那些聲音的來路,因此我再次不幸地學會了*。

偶爾,我會回憶起那個有恩與我的廣西女孩來,當然,隻有她那某些女性特征的局部才能勾起我的幻想,成為我一段時間的精神寄托。

1998年陰曆3月,是我假冒身份證上的生日,因此工友們幫我組織了一次歌詠會,地點在那些街邊廉價的點曲式卡拉OK。

值得一提的是:我個人性格外向,非常容易交朋友並且能快速籠絡人心,因此我擁有不少的打工朋友。

那次的“生日”,我認識了一個女孩,一個陝西的美麗女孩,記得叫燕子。即便是到了如今,我仍然堅持認為那是我遇到的最為魅力的女孩。

那女孩在以後的交往過程中,我能體會到她對於我不同於其他男人的目光,那是羞澀的、渴望的、欲言又止的、故作無所謂、假裝不經意的目光,我經過分析和觀察,得到了來自她內心的不安分的愛意,這是一種少女特有的不安分,而表達給我的卻是那麼的純潔無暇。

我曾送過卡片給她,也曾受到過她的回應,我們彼此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完全是因為我在她麵前喪失了一貫的勇氣,我幾乎被她俘虜,但卻無法有膽量去淺嚐她的體味。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女孩”向我表達出無限愛意,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我無法判斷這個女人是女孩還是一個婦人,從她放射的瞳孔和渾圓成熟的身軀我能在幾米之外聞到她體內分泌的女性荷爾蒙,我能感覺到她諳熟性事,這對我來說,卻是致命的召喚。

隱約記得這個“女孩”叫做阿鳳,湖南長沙人氏。

在廣東“淘金”的同僚們喜歡把別人名字最後一個字前麵加上一個“阿”字,這樣能讓我們這些外來工更具備廣東稱謂上的特性,我也曾一度很榮幸地被喚作“阿濤”。在以後回家鄉的時段,我也很樂意用家鄉話向別人介紹我的“廣味”名字:

“你好,我是阿濤”

“我同你一起去鄉裏克好波?”

“有沒有搞錯啊,這樣你都搞錯?”

“恩,這個也是我滴朋友來的。”

諸如此類的廣味家鄉話,著實讓我在父老鄉親麵前賣足了麵子。如果腰間別上一個黑色愛立信手機(哪怕隻是一個手機套),那便瞬間閃爍畫龍點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