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到費城幾近要飛十八個小時,為了趕上燕雋的生日,奚沉卿訂的是淩晨的航班。
深夜二十四點的時候,商硯衡送奚沉卿來到海北國際機場。
因為s市是z國最繁華的城市,所以即便是深夜,這個時候機場的人還是很多。
此時,機場的廣播傳來催促的聲音——
“前往m洲費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UA3680次航班即將起飛,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盡快登機,謝謝。”
費城那樣不安全的地方,商硯衡不知道奚沉卿要去見什麼人,雖然很擔心,但也沒有開口,他知道奚沉卿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事事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況且,他尊重奚沉卿的決定。
不過他可以通知晏家在費城的人保護奚沉卿。
奚沉卿踮起腳尖在商硯衡的唇上落下一吻,接過行李箱,“我走了,等我回來,拜拜!”
商硯衡忍不住囑咐,“小心點!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奚沉卿朝他揮揮手,走進了貴賓專用登機通道。
直到奚沉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登機口,商硯衡才有些戀戀不舍的收回眼神,走出海北機場大廳。
這時,電話響起來。
商硯衡拿出電話,是容錯打來的。
“喂。”
【少主,兩天後就是上帝之矛少主燕雋的生日,請帖已經發過來了,地點在費城,您看您要不要派人送份禮物過去?】
商硯衡劍眉緊蹙,“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容錯分明一頓,【要不要派人送份禮物過去?】
“上一句。”
【地點在費城。】
商硯衡頓時眉心擰成一個“川”字,“你再說一遍地點在哪?”
聽筒那邊的容錯估計被嚇得戰戰兢兢,【……地點在費城。】
奚沉卿去的地方正是m洲的費城。
而且時間剛好對得上。
所以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
此時,頭頂響起飛機的轟鳴聲。
商硯衡抬頭看,正好看到從s市飛往m洲費城的飛機。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三年前,他救了奚沉卿,但因為自身受傷昏迷,所以沒能親自照顧奚沉卿,所以奚沉卿才會成功離開,讓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晏珩筠找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人,那應該隻剩下西西裏島的King和m洲上帝之矛的少主,也是費城的主人——燕雋。
他記得沒錯的話,容錯和他提過一句,那三年中,奚沉卿去過費城。
所以,奚沉卿離開自己後加入了上帝之矛。
上帝之矛,全世界最厲害的殺手組織。
所以,一直奚沉卿通話的那個沒有備注的來電人是燕雋!
難怪他查不到奚沉卿的行蹤!
難怪奚沉卿的身手變得這般好!
商硯衡完全堅信自己的猜測,奚沉卿是上帝之矛的王牌成員,是被燕雋一直糾纏喜歡的人,奚沉卿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費城,奚沉卿要去參加燕雋的生日會,奚沉卿口中說要見的那個朋友就是燕雋。
電話裏傳來容錯焦急的聲音。
【少主!少主!您怎麼了?您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商硯衡當機立斷,“容錯,通知沈識簷、陳北書、循然、寅禮、阿什爾和薑時淮,讓他們各自帶上最得力的精英跟我一起去費城。”
容錯微頓,【少主!您要去參加燕雋的生日會嗎?】
商硯衡聲音很冷,神情冷暗沉寒,“奚沉卿去費城了。”
電話那頭的容錯顯然有些不解,【奚小姐去費城和燕雋的生日會有什麼關係?】
商硯衡眸色暗爍,“奚沉卿去參加燕雋的生日會了,她就是燕雋口中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姐姐。”
此刻,容錯在那邊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商硯衡甚至燕雋的為人手段,他不擔心奚沉卿受傷,因為在一次聚會中,他和西西裏島的King都是親耳聽到燕雋對奚沉卿有多麼多麼心疼和不舍,因為奚沉卿救過他。
燕雋不會傷害奚沉卿,但他擔心,以燕雋的占有欲,奚沉卿這次去了費城可能就回不來了。
—
m洲,費城,燕家城堡。
隻要燕家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座以奚沉卿名字的城堡。
城堡很有中世紀宮廷的風格,如同神邸古堡的皇宮,暗色的金碧輝煌立於山頂,一簇一簇的類似圓錐體的樣式,層巒疊嶂,後方直通大海,巨大的豪華遊輪靜立。
這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燕家城堡是燕雋在費城的總部,所以格外富麗堂皇、占地千頃,通地鐵、公交、汽車、輪船各種交通工具,因為燕家的人幾乎都住在這裏,裏裏外外至少十萬人,這裏是燕家的核心。
上帝之矛在全世界是出了名的狠角色,無人敢惹,而燕家與晏氏同音異字,因為地理位置不同,被稱為北晏南燕。
燕家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有錢。
特別特別有錢!無法估量的存在!
燕家城堡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張燈結彩、鋪滿紅毯、鮮花環簇。
外行的人隻以為是燕雋的生日所以搞這樣打的陣仗,而其實是為了迎接奚沉卿的回歸。
奚沉卿的名字在這裏很少有人知道,因為她在這裏叫Jane。
因為奚沉卿答應了燕雋會回來m洲陪他過生日,所以原本定在遊輪上的生日晚宴取消,燕雋找人去應付賓客,待在城堡裏等待奚沉卿的出現。
城堡中心,是以奚沉卿名字命名的宮殿。
無比寬闊的大廳兩側樹立著大大的圓柱體,燈光明亮,兩側都站滿了人,個個屏息凝神,簇擁著坐在真皮沙發中央的燕雋。
燕雋才二十一歲,比奚沉卿整整小了三歲。
他有著無可挑剔的身材和五官。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有道不盡的風流多情,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透,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墜入深海破碎的星星,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當初的奚沉卿就是被這張臉給騙了。
可就是這樣一副讓任何人都放下戒備的麵孔,底下泡的是令人發指的殘忍和陰晴不定。
如果說蕭照呈是變態,那燕雋就是變態中的變態,準確來說應該是暴君中的暴君,因為燕雋對女人不感興趣,從來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他揚言要為奚沉卿守身如玉。
燕雋有病,他有人格分裂症,最大的一個愛好,就是喜歡殺人,特別喜歡看人被活活折磨至死。
燕雋的父母和姐姐為他遍尋名醫,為他治療,無論用盡何種方法都是無濟於事,不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發嚴重,甚至伴隨著自殘的行為。
可是自從遇到奚沉卿,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奚沉卿在m洲的三年,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陪著燕雋的,而有奚沉卿在的日子裏,燕雋的病從未犯過,但隻要奚沉卿一離開,燕雋就又開始犯病了,對自己的自殘特別嚴重。
正因如此,燕雋的父母懇求奚沉卿不要離開燕雋,無論奚沉卿提出任何要求,起初奚沉卿礙於燕家對她的恩情,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奚沉卿幾乎半年都沒有出過城堡,但後來的奚沉卿不信邪了,趁燕雋睡著悄悄離開,當晚,燕雋就拿匕首直接插進了自己的心髒,差點沒救回來。
燕雋玩弄著手中的槍,這是燕家最先研製出來的手槍,精巧但子彈容量比尋常多出一倍不止。
忽然槍聲響起,子彈劃破風聲。
一個護衛應聲倒地,不過沒人敢吭聲,隻是有專門負責的人默默將屍體拖下去。
所有人嚇得渾身一肅,生怕下一個少主要殺的是自己。
燕雋漫不經心,仿佛無關緊要,隻是碾死一隻螞蟻。
這已經是燕雋今晚殺的第十三個人了。
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但奚沉卿依舊沒有出現,
所以,燕雋很生氣。
燕雋拿起手機,這是他第一百零三次給奚沉卿打電話。
但接過都是一樣的,關機!
燕雋直接將手機扔出去,劈裏啪啦碎了一地。
他拿槍對準旁邊站著的莉莉安。
莉莉安看著黑乎乎的槍口,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成為一具屍體,“少主!求求別殺我!”
“閉嘴!”燕雋很不耐煩,“你!打電話給卿卿!”
莉莉安連忙照做,但結果都是一樣的,關機。
莉莉安小心翼翼解釋:“少主,Jane姐可能在飛機上。”
燕雋沒有說話,隻是下一秒槍聲響起又有一個人應聲倒地。
今晚的人很齊,賀蘭溫言、西蒙森都從D國趕回來,慕白和莉莉安也都待在城堡。
時間一點點流失,現在已經是二十三點半了。
再過半小時就是明天了,就不是燕雋的生日了。
燕雋拿著手槍瘋狂射擊,顯然又犯病了。
“啊啊啊啊!!!!”
燕雋最大限度的宣泄自己的不滿。
雖然習以為常,但周圍人還是怕得不行,都在祈禱奚沉卿能早一點到達。
就在時間分針緩緩靠近十二點的時候,所有人包括燕雋都以為奚沉卿不會來了。
忽然,外麵有人喊了一聲。
“Jane小姐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救星來了!
立馬有人將大廳橫七豎八的屍體拖下去。
原本一臉嗜血陰沉的燕雋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換上那副單純天真的乖巧模樣。
變臉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城堡外準備的煙花開始在天空中持續不斷地炸起來,一聲聲齊齊的文豪聲傳來。
這是燕雋為了迎接奚沉卿準備的,他這人就是喜歡排麵,陣仗大。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盼,在燕雋整理著裝起身迎接中,奚沉卿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剛踏入這裏,奚沉卿便聞到很濃重的血腥味。
不用猜,肯定是燕雋。
奚沉卿的心沉了幾分,他依舊如此。
所有人包括奚沉卿最要好的賀蘭溫言、西蒙森、莉莉安和慕白等幾人都齊齊鞠躬,“Jane小姐好!”
奚沉卿頓了一下,她知道這是燕雋的手筆。
奚沉卿無視燕雋,沒有和燕雋先打招呼,而是看向賀蘭溫言、莉莉安等人,依次打著招呼。
賀蘭溫言和莉莉安等人的臉色都變了。
怎麼能和他們先打招呼呢?
燕雋的臉色不可避免地沉了一下。
賀蘭溫言和莉莉安等人忙給奚沉卿使著眼色。
奚沉卿自然是明白的,終於看向了燕雋,看著燕雋那張熟悉的風流多情的臉,像星星的眼,深知這副令人憐愛的麵孔下是怎樣的殘忍狠辣。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燕雋便伸出雙手,朝著奚沉卿走過來,想要擁抱奚沉卿,“卿卿!”
在即將被燕雋抱住的那一瞬間,奚沉卿一個彎腰躲閃就避開了。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連呼吸都停止了。
唯有奚沉卿有這樣的地位,燕雋對奚沉卿幾乎是有求必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燕雋站在原地,握緊拳頭。
奚沉卿隨便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倆口,她一路都沒喝水、差點渴死她。
賀蘭溫言、莉莉安、西蒙森、慕白等人瘋狂給奚沉卿使眼色,讓奚沉卿去哄燕雋,可奚沉卿就跟沒看見似的。
其實,上次燕雋朝奚沉卿吼,奚沉卿還是有些計較的。
這個便當做懲罰。
奚沉卿看了眼依舊站在原地的燕雋,如果自己不去哄他,恐怕他能站到自己鬆口。
最終,奚沉卿想著今晚是燕雋的生日,還是如眾人所願。
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伸出手在燕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燕雋立馬轉身。
奚沉卿主動朝他張開雙臂,“抱歉,航班晚點了,我遲到了,你別生氣,祝你生日快樂。”
燕雋其實很好哄的,隻要奚沉卿願意哄他。
燕雋瞬間眼睛發亮,一把抱住了奚沉卿,緊緊地、大力地。
眾人默默想:看!這就是救星!
奚沉卿把燕雋當弟弟看待,沒多想什麼。
燕雋仿佛要把奚沉卿揉進骨子裏,奚沉卿招架不住,直接往後退,到最後直接被燕雋按倒在了沙發上。
“起來!”
燕雋埋在她頸窩的頭搖了搖,表示抗拒。
此時,所有人都在看著奚沉卿和燕雋。
奚沉卿覺得好不自在,“再不起來我生氣了!”
燕雋立馬起來,他最怕的就是奚沉卿生氣,因為奚沉卿一生氣就不和他說話。
這招當真是屢試不爽。
奚沉卿把風衣外套脫掉,燕雋像是個孩子般抱住奚沉卿的手臂,“卿卿,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奚沉卿沒回答燕雋。
燕雋聲音有些幽怨,“看樣子是沒想了。”
奚沉卿才不會慣著燕雋,她看向賀蘭溫言和莉莉安他們,“坐啊!站著幹什麼!”
誰敢與燕雋平起平坐。
奚沉卿看向燕雋,燕雋隻要奚沉卿在他身邊,其他的他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卿卿讓你們坐就趕緊坐!”
賀蘭溫言和莉莉安、西蒙森和慕白幾人才敢顫顫巍巍坐下來。
若不是奚沉卿,平日裏哪享受過這種待遇。
奚沉卿看了燕雋一眼,想要抽張紙巾,可手臂被燕雋緊緊抱著,就像她下一秒會飛了似的,她無奈之餘,隻能拿一隻手去抽出一張紙巾。
奚沉卿對著燕雋的臉某個位置輕輕擦拭。
燕雋也不動也不問,就像個布偶似的任奚沉卿擺弄。
奚沉卿看著他風流到極致的臉,笑起來卻是那麼天真純粹,不由得微微一愣。
燕雋看到奚沉卿的眼神,微微調侃,“卿卿!是不是被我帥到了?”
奚沉卿答非所問,似有感慨,“想當初我就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
當初就是因為這張臉,她把燕雋當做孩子,他和奚月有著一樣的年紀,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她才會因為他的病留下來,直到她看到燕雋把那些人吊起來讓鱷魚一點點吃掉,他在她麵前裝得太好了,轉念想想,她也是夠蠢的,居然會相信燕家的少爺,殺手組織的少主是單純的。
燕雋微微一頓,含著笑自然而然靠在奚沉卿的肩膀上,聲音似有幾分撒嬌,“真希望能夠騙你一輩子!”
其他人看著燕雋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嘴巴震驚得能塞下一個鴨蛋,雖說已見過無數次,但每一次都為之震驚。
奚沉卿停下手中的消毒紙巾,低頭垂眸看了眼前抱著她的手靠在她肩上的燕雋,將紙巾中擦下來的血跡給她看,“現場清理了,你自己的現場卻忘記清理了。”
燕雋看到紙巾上的血跡微微一頓。
隨後一記眼神射向一旁坐著的賀蘭等人,居然沒人提醒他!
賀蘭溫言被看得寒毛都直豎起來。
忽然,奚沉卿的手繞回去,將燕雋藏在身後的槍給拿出來,“過生日就別動刀動槍了,不吉利。”
燕雋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奚沉卿有些無奈,“燕雋,我走後你是不是就再也沒有吃過藥?”
其他人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因為燕雋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起他有病的事,上一個連腸子都被扒出來了。
不過眼前的人是奚沉卿。
燕雋有些別扭,“卿卿,我沒病!”
奚沉卿直接推開燕雋,想要掙脫他的手,卻被他力道緊緊纏住,就像蛇一樣,怎麼也掙不脫,“你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
奚沉卿忍不住吼了一聲。
燕雋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很委屈的樣子,“卿卿!今天可是我生日!”
雖然知道燕雋是裝的,但這一招屢試不爽。
奚沉卿還是心軟了。
“蛋糕切了嗎?”
“沒有。”
奚沉卿看了眼腕表的時間,離十二點隻有十分鍾不到了。
“我去推蛋糕。”
這一次,燕雋倒是鬆開了奚沉卿,因為他想要的便是奚沉卿一邊推蛋糕一邊為他唱生日歌。
奚沉卿一離開,賀蘭溫言、莉莉安四人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
燕雋臉上原本委屈嬌軟的神情忽然就被變得陰鬱沉冷,趁著這個空隙,他從內衣口袋裏拿出一小包藥粉,遞給莉莉安。
“想辦法讓卿卿喝下去。”
若不是他遞過去的東西,卿卿不會喝,否則他肯定親自動手。
這一次卿卿回來,他就不會讓她離開了。
他舍不得對卿卿對粗,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了。
卿卿不能走!一輩子都隻能待在他身邊!
莉莉安包括其他人都是大驚失色,想起上次的事。
以前燕雋為了得到奚沉卿,給奚沉卿下過藥,而且是欲火焚身的情藥,雖然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直接把奚沉卿惹毛了,她直接離開了這裏。
燕雋怎麼找都沒有找到。
後來還是以死相逼,燕雋父母和親姐去親自登門道歉求回來的。
莉莉安也是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少主!萬一和上次一樣、”
燕雋一記眼神過去。
莉莉安想死的心都有了,瘋狂道歉,“對不起!少爺!是我的錯!”
燕雋的聲音幾近沒有一絲溫度,“這件事你若是沒有完成,那你就隻能成為鱷魚的夜宵了。”
莉莉安隻想撞牆。
其他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燕雋太涼薄冷漠,他從不在乎什麼情分,連他的親生父母和姐姐都是一樣的態度。
這樣的事,他真做得出來。
忽然,大廳裏的燈全都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奚沉卿推著蛋糕車緩緩走出來,唱著動聽婉轉的生日歌。
所有人跟著唱起來,很輕,都不敢蓋過奚沉卿的聲音。
畢竟奚沉卿才是主角。
燕雋看著奚沉卿滿臉的笑,就像一個孩子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奚沉卿推著蛋糕車走到燕雋身邊,一曲生日歌完畢,她微微一笑,“生日快樂!燕雋!快許願吹蠟燭吧!”
時間剛剛好。
燕雋聽著奚沉卿的話,雙手合十並攏,乖乖閉上眼睛許願。
奚沉卿看著燕雋,和奚月的年紀,是真的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她希望燕雋能像奚月那樣,自立、堅強、健康、樂觀、明理、友善!
可惜,他是燕雋,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像奚月那樣的人。
奚沉卿與賀蘭溫言、莉莉安等人相視一眼,彼此都是有些無奈的神情。
很快,燕雋睜開眼睛,所有人立馬恢複恭敬的神色。
燕雋將蠟燭吹滅,由奚沉卿為首,掌聲響起。
奚沉卿將刀子遞給燕雋,“切蛋糕吧!”
燕雋乖乖照做,奚沉卿將燕雋切下來的蛋糕分給眾人。
難道!他們還能吃到少爺親手切的蛋糕!這都是Jane姐的功勞!
沙發上,奚沉卿沉默著吃著蛋糕,不知在想什麼。
燕雋離她很近,“卿卿,你想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
奚沉卿沒看他,默默提醒,“說出來就不靈了。”
燕雋隻好乖乖閉嘴,因為他許的願望是——
我要讓奚沉卿嫁給我。
其實,哪有什麼靈不靈,奚沉卿又哪裏猜不出他許了什麼願,隻不過她不想聽。
隨後,燕雋又滿心期待的問,“卿卿,你沒給我準備禮物嗎?”
奚沉卿放下手中的蛋糕,抬手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隨後邊有人將禮物拿上來。
是一盆花和一個巨型人高的玩偶。
奚沉卿努力保持微笑,“給你做了一隻泰迪熊,還有你不是喜歡勿忘我嗎?這是我給你親手培育的。”
這個品種的勿忘我,很難培育,幾乎要花上整整一年的時間才能培育出來。
所以,從上一年燕雋的生日結束以後,奚沉卿就開始準備了。
奚沉卿送給燕雋親手製作的泰迪熊,她也曾送給燕雋,她是真的把燕雋和奚月一樣看待。
燕雋很高興,“卿卿,我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謝謝。”
所有人都微驚,沒想到燕雋還會說謝謝。
奚沉卿微微一笑,“你喜歡就好。”
燕雋又問:“卿卿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勿忘我嗎?”
奚沉卿哪裏會不知道,但隻能假裝不知道,她搖搖頭。
燕雋繼續說,“不要忘記我,愛你的人會隨時出現。”
奚沉卿很冷靜表現得很平淡,“嗯,挺好的。”
不知為何忽然想到商硯衡。
他說過他喜歡向日葵,她答應他要與他種滿一園子的向日葵,還沒有完成。
等這次回去後,她就和商硯衡將相吾公館上下裏外都種滿向日葵。
燕雋的俊臉忽然在眼前被無限放大,“卿卿,你在想什麼?”
奚沉卿自己不會告訴她,否則又要發瘋了,“沒什麼。”
燕雋微笑著,“你在想那個叫商硯衡的男人,對不對?”
此言一出,全場都震驚了。
賀蘭溫言和莉莉安等人被嚇得站起來,誰都知道奚沉卿和商硯衡官宣的事情,不過沒人敢提。
就因為這件事,燕雋那晚可是殺了不少人,到最後完全就是從地獄中闖出來的一樣。
奚沉卿有些驚訝的看著燕雋,那表情就像是再說,你怎麼知道?
燕雋湊到奚沉卿身邊,用力一聞,“卿卿是不是在想我怎麼知道?”
就像是一隻隨時能咬斷人喉嚨的老虎,奚沉卿嚇得往後退。
可燕雋又怎麼會給她退後的機會,“因為你剛剛的眼神,和我想你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奚沉卿微微一頓。
燕雋繼續問:“卿卿,你喜歡他?”
奚沉卿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喜歡。”
全場噤若寒蟬,急得手心都出了汗。
燕雋冷眸暗爍,寒氣開始散發出來。
奚沉卿不願拖泥帶水,“燕雋,我喜歡商硯衡!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我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弟弟!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應該成全我!”
所有人默默往後退,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燕雋身上的戾氣和寒氣無法控製地釋放出來,那雙眼睛仿佛能夠將人千刀萬剮,但他依舊保持著笑,不過是想要繼續在奚沉卿麵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不過差點就繃不住。
奚沉卿能感受到燕雋的壓製,也能感受到周圍人的害怕,“燕雋,別濫殺無辜,有什麼你衝我來!”
燕雋拿過奚沉卿的手放在掌心裏把玩,愛不釋手,到最後忍不住落下虔誠膜拜的一吻,“卿卿,你知道的,我就算把全世界的人都殺了,我也舍不得動你一根頭發。”
奚沉卿有些沉默,因為她清楚燕雋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好,但這並不能成為她必須喜歡他、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奚沉卿包括所有人都做好燕雋發瘋的準備了。
可下一秒燕雋的態度卻讓人大跌眼鏡。
他輕描淡寫,略微不在意,“既然你喜歡他那就喜歡他吧!有些事終究無法勉強,到最後,我還是什麼都留不住。”
賀蘭溫言和莉莉安等人都是清楚的,這隻不過是燕雋的偽裝。
畢竟還有藥沒下。
或許是奚沉卿真的把燕雋當做親弟弟的緣故,她沒多想,看著燕雋如此落寞頹敗的模樣,想著今天是他的生日,也不免跟著幾分惆悵,但並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能夠得償所願。
“燕雋,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屬於你的那個命中注定。”
燕雋沒有說話。
卿卿!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隻能將你留在我身邊了。
什麼命中注定,我從來不相信什麼上帝,那我就把你變成我的命中注定!
奚沉卿也沒多想,他不高興也很正常。
此時,莉莉安開始走出來打圓場,隻是她笑的有些不自然,奚沉卿也沒注意到。
所有人都知道燕雋要對奚沉卿下手了。
“Jane姐!你好不容易回來,今天又是少主的生日!讓我們共同舉杯為少主慶生吧!”
奚沉卿自然不會拒絕,“好!”
賀蘭溫言、西蒙森和慕白等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複雜,但沒人敢違抗燕雋的命令,因為誰都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