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後半夜了,岩城似乎完全陷入了沉睡中,西門街更一片黑暗,路燈一盞都不亮,黑暗裏動不動就有一個黑影晃過,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狼狗的嚎叫,森森的高樓就像一隻隻靜伏的巨獸,感覺就像一座地獄之城。
天很不巧地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給本就已經很冷的天氣增添了幾分寒意。黑暗裏時不時傳來一兩個哈氣聲,還有低聲咒罵這鬼天氣的。
李玉嬌披著厚厚的大衣縮在近處的一棟高樓上,肩上駕著一支笨重的狙擊步槍,可惜槍身太冷了,摸著都有些粘手,戴上手套又沒手感,加上沒戴個雨傘什麼的,她都愁死了。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輕響,她迅速掏出手槍指向身後,但是後麵昏暗暗的,什麼都沒有。懸著的心放下來,插回手槍重新將眼睛湊到了夜視瞄準鏡上。
倉庫裏還是靜悄悄的,那些埋伏在角落裏的人有些已經不耐煩地抽起了煙,兩兩湊到一起打屁聊天,有個家夥似乎在打手機遊戲,那較勁的麵部表情清晰可見。
打了個哈欠,按下耳麥,李玉嬌第一次開口道:“各單位有情況嗎?”
“沒有。”
“啊,沒有……”
……
回答都是一樣,有人還邊回答邊哈欠連天,不耐煩的語氣很明顯。李玉嬌很清楚自己無法指揮動這批驕兵悍將,要不是屠嘯天回歸,指不定這些人都光明正大的將牌帶來消遣了。
“十點鍾方向那兩人有點不對勁。”
說話的是屠嘯天,他現在隻能是秘密加入行動,指揮權還在李玉嬌手上,他同樣端了支狙擊槍在李玉嬌的左邊高樓上,要說整晚上最用心的應該是他。
李玉嬌聞言趕緊調整方向,入眼是那兩個抽煙的,煙還叼在兩人的嘴上,但都歪著頭斜靠在牆上,似乎睡著了。
“九點鍾方向,那個玩手機的也不動了。”
耳機又傳來隊員的聲音,李玉嬌又急忙看向那個玩手機的,果然手機掉在了地上,屏幕還發著光,但人已經歪倒在一邊。
報告接二連三傳來,每報一個地點,李玉嬌就看向一個地點,最後下來二十多個埋伏點,沒有一個人再有任何動作。
天沒有風,但幾個埋伏的警員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一個兩個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將頭上的水珠都抖落了下來。
“操,玩什麼?大半夜了還不來。”
在一個四麵封閉的庫房裏,張天豪已經掐滅了不知第幾根煙,煙灰缸上滿滿的都是他的煙屁股。剛剛和澳洲的妻子通了電話,知道妻小一直很安全,所以他堅信龍帝還像以前一樣,一定會應約而來,特別是埋伏在孤兒院的人也打來電話說龍帝出來了,但是都幾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人到,這等人的煎熬實在令他想發瘋。
又點上一支煙,拿起旁邊的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就吼道:“怎麼半天也沒個回音,抓幾個女人就這麼麻煩……”
“張天豪是嗎?很抱歉,你的人不方便接電話,旁邊倒是有幾個警察,你想說什麼和他們說吧。”
這是一個陌生的男聲,張天豪愣了一下,急忙將手機丟到了旁邊的臉盆裏麵,心怦怦跳個不停。此時旁邊一個小弟湊上來,顫聲道:“老大,外麵都沒聲音了。”
張天豪感覺自己的心像水蛭被刺了一下猛地縮成一團,好一陣窒息,緩過氣來後急忙奪過手下的手機,匆匆撥出了一個號碼道:“喂,大哥,我可能有麻煩……”
電話裏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他道:“你是誰?半夜三更打擾人休息,神經病啊!嘟……嘟……”
張天豪怔住了,又打了過去,但電話關機了。怎麼會這樣呢?難道被拋棄了嗎?他意識到這次情況很不妙了。
操,沒老子你能爬到這個位置,什麼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臨到頭了就想撇清關係,整死龍帝不是你的意思嗎?媽的,你做得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張天豪發起狠來,嘴上露出一個猙獰地笑容道:“把大家夥都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