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時間太久那些機關失效了?呃,不對!德斯勒他們94年才來過,曆經數百年仍然威力不減的機關不可能在此後短短數年就壞掉。那難不成,是他們這一行人將機關盡數觸發完了呢?”
“這怎麼可能!如果區區這麼幾個人就費盡了機關那還做什麼百年防禦!而且你忘了?他們中間那個叫黃油的家夥就是位機關高手,一定帶著德斯勒他們避開了絕大多數埋伏。而且就算是所有的機關都被觸發了,可為什麼咱們一路進來沒有看見半點散落的暗器和陷阱的痕跡呢?”景庭的話讓莫天成陷入深思,猛地他想到了什麼,瞪眼看著景庭。兩人異口同聲道:
“是那個黃油!”
就在他們得出結論的同時,就像是老師公布答案般,錄音再次響起。德斯勒的敘述,給出了肯定的回複:
“終於!黃油找到了機關總鎖。費盡心力,總算關閉了甬道中的機關。回想起來,這些人真是太厲害了。我們穿梭在如此機關林立,陷阱遍地的洞窟中居然還能活著,不得不說這些異教徒具備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德斯勒歎了口氣,略略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道:
“通過甬道和鍾乳石宮殿,前方盡頭出現了兩座緊閉但並未鎖死的石門。茨偉用羅盤測定所謂的生門,黃油則尋找開啟大門的機關。這時胡力走過來,他受傷的左肩殷紅一片。他說這兩扇門一生一死,走錯了便萬劫不複。而開啟生門必須使用的在我手中的鑰匙,否則生門也會轉成死路。而我最好盡快交出來,因為不管哪扇門後麵都是危機四伏,到時在沒有所謂隊首隊尾,更沒人能保全別人了。盡管他說得很懇切,我也完全相信他,但是我依舊沒有交出鑰匙。因為我知道,留在這裏我隻有死路一條。可是上帝,如果我能再選一次我寧可留下!”語音到此,德斯勒的呼吸驟然加快。很顯然,此後的經曆一定非常恐怖!
“即使我已經離開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即使再也聽不見那令靈魂都戰栗的嘶吼,但那些記憶卻永遠無法忘卻。在那被稱為永夜的宮殿中住著怎樣的惡魔?強如胡力這樣的人也無力抵抗,他們恐懼、震驚、崩潰……直至淪亡,一切都湮沒在血雨腥風之中!”德斯勒大口地喘息著,半晌才繼續說道:
“終於我又逃回到了這裏,是的,就我獨自一人。我知道我一定會死在這裏了,但比起他們,我已經滿足了。唉,我不知道這段錄音還會不會有人聽見。如果有人得到了,請耐心聽完我的叮囑。不要試圖,哪怕是好奇而進入這些門內!我明白,現在的你們或許不以為然。因為你們來時也許那些白蛇已經消亡了,甬道、石殿中的機關也遭到破壞沒有構成威脅。所以你們會認為我在誇大其詞,我隻是個膽小鬼,甚至懦夫。但我想說的是,我見到了你們聞所未聞的東西,這些東方人的秘密和由此產生的危險超乎了你們的想象。是的,你們會埋怨我對這些細節語焉不詳。我也曾猶豫是否應該留下這些記述,但是我沒有那麼做。因為當你們了解了這些細節後,一定難以抵禦那一窺究竟的誘惑。那是魔鬼的毒藥讓人欲罷不能,非要親身一探不可。而他,則靜靜矗立在黑暗中等待著靈魂和血肉的獻祭……”這段話說得懇切而語重心長,在場諸人都不禁對這位德斯勒產生了新的觀感。錄音的最後,德斯勒聲息轉低,喃喃地輕噫著:
“如果有人聽到了這些話,我請求你們將我的骨骸送回故鄉,全能的上帝將庇佑你們……最後,請你們愛惜自己的生命,愛惜所有關心你們的家人,愛、惜……”最後的氣息凝滯,終歸消無。聽得人心不禁一沉,不由幾許悵然。
“到最後,他還在勸阻別人,擔心後來者……”朱瑾曇低低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