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對付寧相寧庭書並不是那麼不容易,今日父皇旨意,破格讓寧家小女寧萌兒進入國子監,此舉意味著父皇對寧相的重視,更是一種牽製。
安楊業張開修長的手指,青色的血管隱隱而現,潔白如玉的膚色中透出一種肅殺的美豔,如同他的五官,端地是英俊瀟灑,不及張開的眉眼隱隱藏了幾分霸氣。
“太子,畫送到了——”安楊業伴讀顧輕竹將手上的畫卷遞給安楊業,他見安楊業臉上盡是勢在必得的自信,不大的眼睛裏閃著令人不敢琢磨的光芒。
安楊業揚嘴,接過畫卷展開,畫上一名穿著綠衣的女童,正對著畫外眯著眼睛巧笑,色如春花,安楊業心裏震了又震,仿佛看到她長成後的模樣,這樣的容貌,一定會迷倒不少人。安楊業見顧輕竹也看得呆了,便怒斥:“畫像的事父皇不知,若你說出去,一定割了你的舌頭。”
顧輕竹回神,指天發誓道:“太子,輕竹若是說出去,讓我爛了舌根。”
安楊業淡然一笑,將畫像卷了起來道:“甚好,我們去找三哥,讓他也見見寧家萌兒。”
安揚塵並不比安楊業傻,他也知道寧萌兒即將入國子監的事。隻是太子比他先了一步,他剛起來喝茶,太子已經在廳中等候。
安揚塵倒是不急,不爭是他的性子。他魯起袖子,給太子行了個禮:“太子殿下。”
安楊業看了他一眼,讓顧輕竹將畫卷拿出來攤開,安揚塵也是看得傻了眼。安楊業使了個眼色讓顧輕竹出去,他才虛虛實實地說了一句:“寧家一脈,到這一代,竟隻剩下寧庭書和寧萌兒了,女子進國子監是個笑話,父皇是否太輕浮了?”
安揚塵笑道:“父皇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寧萌兒雖為女子,可也讀了四書五經,興許比我們這些皇子的學識還要高了些。”安揚塵幼年便認識寧萌兒,在明府上一見驚豔。那小小的巴掌臉,眯起眼睛笑的樣子,誰的心都軟了。
安楊業拍了下桌子,仿佛生了氣:“我在炎國聽聞寧相教寧萌兒的不是四書五經,是兵法,這寧相不除,是個禍害。”
安揚塵看著太子,覺得他性子不夠沉穩,勸道:“寧家奇門兵法是難得之寶,寧萌兒又是寧庭書唯一的妹妹,不教她兵法怕是要失傳了。太子莫要擔心,你剛從炎國回來,對我朝尚不熟悉,寧庭書三年前出相,一身文采了得,怕是父皇擔心留他禍害,要除了他。”
見太子沉思,安揚塵按住他的肩膀給他信心,道:“我們同母所出,你要做的,我一定支持你,過幾日,我便把我朝大臣一些資料送去太子府,這次,寧家怕是要出事了。”
安楊業紅了眼眶,感動地看著三哥,最終是說了一句:“我也猜到了父皇要對付寧家,三哥,我知道,父皇是對母後的愧疚才封我做太子,他更看重你,三哥,你這樣為我,他日我達成了我的願望,我一定封你為安定王。”
安揚塵淡然的笑,寧家,注定要犧牲。久久注視著畫卷,安揚塵對就要離去的太子說道:“九弟,寧萌兒甚是無辜,日後,請九弟不要殺她,就由我來撫養她。”
安楊業沉默,隨即承諾道:“寧家人忘恩負義是本性,隻要三哥不後悔,我便應了你。”
安楊業走後,安揚塵一人站在畫前,想起一些事情,竟然流下眼淚不能自己,恐怕九弟弟沒有發現,這寧萌兒,像極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