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鑒三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位置上,開始吃菜喝酒。楊廷鑒他們三人就站了靠窗的一張八仙桌。那些擠在裏麵的士子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有的士子當然心裏不爽,但也沒有口出惡語,因為大家都是同科,今後需要相互照拂的地方可多了。
就這這時候,一名穿著補丁長衫的中年舉子走到了楊廷鑒的桌子邊,這人比較清瘦,留著山羊胡子,小鼻子小眼睛的,下巴也比較的尖,他的手上正在搓揉著一對鐵膽。
這名形象猥瑣的中年舉子,對著楊廷鑒三人先行了一個揖禮,然後說道:
“各位兄台,在下乃山西榆林的舉子黃素朗,搭個桌可否。”
黃素朗的官話並不標準,楊廷鑒一聽這名舉子居然叫“黃鼠狼”差點沒有失聲笑出來,但楊廷鑒還是忍住了,對著黃素朗說道:
“兄台不必客氣,我們就三個人,還有空餘的位置,不如就一起吃酒等放榜吧!”
黃素朗當下再一次表示了感謝,坐下以後,就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菜,那速度之快,一雙筷子差點化著一道道殘影。
“咳咳”突然黃素朗給菜咦著了,楊廷鑒連忙給黃素朗倒了一杯茶,遞給黃素朗:
“兄台慢點,先喝口水,不夠在叫就是。”
黃素朗狼吞虎咽地吃菜,直把張溥和吳偉業看得隻皺眉頭,張溥和吳偉業都是士紳自家,家底殷實,吃飯都是非常講規矩的,這黃素朗一上桌,就窮吃餓吃,簡直就像八輩子沒有吃飯一樣。
還真別說黃素朗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稍許黃素朗基本吃飽了一桌子的菜也被他一個人一掃而光了,黃素朗不好意思地看著楊廷鑒抱拳說道:
“兄台,黃某感激之至啊!”
“嗬嗬,黃兄不用在意,出門在外,難免有個不方便的時候,黃兄作為一個舉子,為何淪落到這幫田地。……小二,把這些空盤子撤下去,然後在上一桌上好的席麵來。”
金鑲玉的麵兒夠大,伺候楊廷鑒他們這座的有三個單獨的店小二,很快這三個店小二就把所有的空盤子給撤了下去。
黃素朗用手抹了抹蘸著油沫子的山羊胡子,眨巴著小眼睛,接著從衣袖裏麵掏出一對鐵膽搓揉起來,然後才回答楊廷鑒的問話:
“兄台有所不知,山西這幾天連續大旱,咱家的幾畝地根本就沒有什麼收成,沒有餓死就是萬幸了,咱們村十有*都出去逃荒了,沒有逃荒的也餓死在家裏了。”
“黃兄不是舉人嗎?怎麼能沒有人投效田產店鋪到你名下。”
“兄台有所不知,這都怪我這張臭嘴,本縣的官員在天災之下,還要催科逼賦,黃某當然要站出來為鄉親們說幾句公道話,結果就把本縣的大戶和官員給得罪完了,那裏還有人敢把田產店鋪投效了黃某名下……本縣那些貪官給還給黃某按了一個惡毒的外號,黃鼠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個典故大家都懂。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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