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碼頭上停著三艘雕梁畫棟的大船。往來林府下人訓練有素的往船上抬著箱籠。

“雨村兄,我這兩個女兒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林如海對著賈雨村懇切道。

“林兄放心,我定照顧好二位姑娘。”賈雨村信誓旦旦的下著保證。

“父親。”姝玉和黛玉含淚看著林如海。

林如海看著兩個女兒紅了眼眶,連忙轉過頭掩飾,再轉過頭來,已無異樣。

他拍著姝玉的肩膀,殷殷叮囑:“你到了賈家,要聽你外祖母的話,好好孝順你外祖母,照顧好你妹妹,若有人欺負你,你便寫信告訴我,為父替你撐腰。”

看到姝玉點頭應下,又轉頭看向黛玉,道:“你要聽你姐姐的話,你平日敏感多思,有什麼事情,你要多與你姐姐說,不要憋在心裏。”

黛玉聽著父親的教導,再也忍不住,埋在姝玉的肩頭哭了出來。

林如海再看向二人身後的褚月和白芷二人,道:“你們二人一定要好好照顧二位小姐!”

褚月和白芷點頭應是。父女三人相顧無言,周圍圍繞著離別的傷感。

“老爺,行李已經抬上船了,一切也都收拾妥當,該啟程了。”林家大管事林仲走到林如海身後稟告著。

“你們姐妹二人,快上船吧!”林如海強忍不舍,說道。

姐妹二人含淚拜別父親,上了船。

林如海站在碼頭上,看著船隻漸行漸遠,站在船頭的兩個身影也漸漸消失,不禁老淚縱橫。

三天後

江上煙雨蒙蒙,岸邊垂柳依依。

姝玉放下筆,拿起書桌上的折扇,看著上麵畫著的湖光山色,滿意的點了點頭,拿出自己的小印,印在扇子上,交給一旁的褚月,待晾幹之後收起來。

林姝玉轉頭看向黛玉,無奈道:“你啊,難道是水做的不成,竟哭了三日,眼淚也沒有流幹。”

說來也是奇怪,黛玉在家明明就不愛哭的,怎麼一離開父親,就一天三五回的哭呢?看著書卷也哭,看湖景也哭,沏茶時也哭,有時候發著呆還能哭出來。

黛玉對自家姐姐如此說她感到十分不滿,瞪著紅腫的眼睛,道:“我又不像你,年年都能出遠門,這是我第一次離開父親,我自然難過,哪像你,天天看你那扇子!也不知有什麼好看,那麼滿滿一箱子。”書桌旁確實有一口敞開的箱子,滿滿的都是空白的折扇。

這折扇是她師兄托師母一起送過來的,其餘的還有師母給她和黛玉的東西,足足裝滿了一船,不過這些她不打算帶到賈府,也不準備讓賈府的人知道,等到碼頭就直接讓安伯拉倒林府,或者拉倒師父在京中的宅子裏。

聽到黛玉的話,姝玉呆了一下,黛玉說的沒錯,她從小每年有半年的時間離家,這半年不是跟著師父一家遊曆江南海北,就是在珈藍山上修行,是以這次離家,她也不是特別傷感,隻是舍不得父親罷了。

可黛玉不一樣,她從小就在家中,從沒離開過父親,她難過也是在所難免的。

姝玉無奈,勸慰道:“你若是這樣哭下去,船還沒到京城呢,你就先病倒了,到時候不是讓我們擔心嗎?你不如學學我,每天到甲板上看看湖光水色,難得出來一趟,總不能別人問你途中看了什麼,你說窗框和座椅吧!”

黛玉破涕而笑,倒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每日到甲板上走一圈,心境也開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