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

天色本來就暗,燈籠又滅了,什麼都看不見。

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先前的鬼魅身影似乎越來越近,伴隨著讓人脖子發涼的陰風。

幾個太監嚇得屁滾尿流,壓根顧不上佩蘭,忙不迭找地方躲。

可宮女送到靜樂堂火化是要進行登記的。

完了還得回去複命。

這件事一旦辦砸,他們所有人的腦袋都將不保。

幾人沒敢走遠,抖著身子縮在拐角處。

不知過了多久,陰風終於停歇下來。

負責打燈的太監從暗處摸出來,重新點亮燈籠。

那幾個抬草席的太監根本不想去看滿身是血已經死透的佩蘭,匆匆將草席裹起來,幾人加快腳步,飛快朝著靜樂堂而去。

……

離著此地不遠的一處破廟內。

佩蘭在一陣火光中幽幽醒來。

她虛弱地張開眼,被杖刑後綻開的皮肉仿佛被烈火炙烤,疼痛難忍。

她動彈不了分毫,隻能稍稍側頭,便見旁邊燃了火堆。

火堆旁,一身黑袍的男子坐在一堆幹草上,手裏翻烤著剛殺的魚。

火光映在他眉眼,明明溫柔而專注,卻偏偏透著一股讓人心裏發寒,不敢靠近的危險。

“你、你是誰?”

佩蘭開口,嘴巴裏還有著苦澀的藥味。

她聲音嘶啞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她記得很清楚,顧皇後的人下手完全沒留情,直往死裏打。

她最後是活活疼死過去的。

能把一個雙腳都踏入鬼門關的人給救回來,這人好厲害的醫術。

“我是誰不重要。”

江喻白沒看她,繼續翻著手裏的魚。

“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你的主子?”

佩蘭眼底露出幾分狐疑。

江喻白沒管她,自顧自地說著:“保護一個人,不一定非得麵對麵,你在她身邊,她會永遠都長不大。”

佩蘭抿了抿幹澀的嘴唇。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更不知道他為何會清楚那麼多宮裏的事。

但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在理。

當時被顧皇後質問究竟是誰指使她的時候,她反咬了小公主一口。

一來是為了把小公主摘幹淨。

二來,她想用自己的‘背叛’,來逼著小公主成長。

可是,小公主太傻了,關鍵時刻竟主動承認是自己指使的她。

往後在顧皇後手底下,小公主還不知有多艱難。

想到這些,佩蘭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宮女‘佩蘭’已經被火化丟入了靜樂堂。”

江喻白的聲音徐徐傳來,“往後你是自由身,但我需要你在宮外為我辦事。”

佩蘭還是有些遲疑,“敢問,恩人怎麼稱呼?”

江喻白唇角輕牽,“蕭晏禮。”

佩蘭頓時瞪大眼。

蕭晏禮,南涼來的八殿下,他怎麼會在宮外?

佩蘭想問他為何救自己,就聽對方繼續道:“你的死救不了宗政瓔,但外麵的輿論可以。”

佩蘭壓下心中的諸多疑惑,“蕭殿下的意思是……?”

江喻白扔給她一個布包,布包裏,是足夠她安身立命的銀子。

江喻白緩緩道:“德妃的娘家是丞相府薛家吧?你便以薛家下人的名義,四處散布消息,說顧皇後苛待養女,虐殺宮女。”

。您提供大神嗷大喵的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