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濯撫了撫手中緊握著的小紅花,輕嗯了聲。
原本,他不想大開殺戒的。
可他的這一絲慈悲善意,似乎並未得到老天的垂憐。
都這麼多天了,宋青苒還是沒有醒過來。
門外寧一的聲音還在繼續,“另外,屬下們已經同萬佛寺的住持大師打過招呼,明日會閉寺,不會有別的香客打擾王爺。”
……
天還沒亮,守城的士兵就被逼著為寧濯開了城門。
今日是除夕,闔家團圓的日子。
建在山腰的萬佛寺,被濃濃的冰雪霧氣籠罩著。
僧人敲響晨鍾,沉厚悠長的鍾聲自山上傳下,回蕩在山穀間,試圖淨化迷途之人。
寧濯仰頭,麵前是一眼望不到頂的石階。
石階上覆了一層薄冰,天色太早,灑掃的僧人來沒來得及清理。
他脫下鬥篷,鬥篷之下,是一襲單薄素衣。
沐浴過後,他下巴上的胡茬清理幹淨,俊美的麵容上一片虔誠,再不複昨夜獄中的涼薄肅殺。
把小紅花藏到懷裏貼近胸口的位置,寧濯上前,雙膝一彎跪在第一級石階上,雙手合十。
“寧濯戎馬半生,護國護家護百姓,如今還想再護一人,佛若有靈,願我餘生承受痛苦殺戮,換她平安喜樂。”
話落,他雙手撐地俯下身,重重磕下三個響頭。
一跪三叩首,王爺這是打算一路跪上去?
如此冰天雪地,萬佛寺又那麼高,等到了寺廟門前,雙腿該廢了!
寧一江遠幾人見狀,暗暗心驚,卻隻敢麵麵相覷,絲毫不敢出言阻攔。
無人說話,也無別的香客前來打擾,山林間隻聽到幾聲鳥啼。
寧濯站起身,往上走一階,說完禱詞,再一次跪下去。
額頭觸在冰麵上,叩得無比虔誠。
寧一幾人被強製留在山下,隻能聽著自家主子的叩頭聲和說話聲一點點飄遠。
上山的路還很遠,石階曲折,越往上走,霧氣越寒越重,從寧濯的袖口鑽進去,刺入皮膚。
寧濯心無旁騖,額頭已經磕破了,開始往外冒血。
隨著他一路往上,光滑的石階冰麵留下了絲絲血跡。
昨天晚上親手解決了孔磊,寧濯就沒打算今日能好好從萬佛寺回去。
隻要宋青苒能回來,別說是殘了雙腿,就是折了他的壽,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掃地僧下來時,看到寧濯的額頭上全是血,還沾著冰渣子。
他愣了一下,急忙往回跑,要去給寧濯找藥。
藥拿回來時,寧濯沒接,仍舊一遍又一遍地一跪三叩首,嘴裏重複著那句“願我餘生承受痛苦殺戮,換她平安喜樂”。
掃地僧無奈,勸不住他,隻能去找住持。
一身袈裟的住持大師站在山口,麵色平靜地望著一路跪上來的寧濯。
最後一階跪完,寧濯撐著地,好久才站起來。
除夕的第一縷陽光從莊嚴的寺廟上空普照而下,他望向住持大師,“佛能聽到我的祈願麼?”
住持大師單掌豎於身前,道了聲:“阿彌陀佛。”
。您提供大神嗷大喵的這個外室有點良心,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