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昆侖境內顯出格外的與眾不同。
昆侖境的空中,各派的駐地浮在半空之上,建木之樹就算是浮在了空中,依然生長的旺盛。
從空中坍塌回地麵的昆侖境的土地,也恢複了元氣,因為靈氣的尤為充足,加上各派當初設在護山大陣外的靈田,昆侖境內的土地上繁殖開了大量的靈植。
靈獸被上古靈氣衝擊的暴亂完全恢複平靜時,無鞘靈劍終於化為三尺青峰,飛回了穀璃所在的劍閣古城。
劍心之上,那條小龍隻剩了原來的十分之一大小,身體也沒了原有的凝實感,似乎穀璃隻要稍一用力,便會化為烏有。
穀璃出關時,出乎意料的,不僅承凰被帶回了劍閣古城,就連封卿羽也在。與那次在觀影鏡內所見一樣,元嬰期修為的封卿羽一身文士服,承凰也一樣是掛在他的腰間。
曾經在廢城一晤時滿身魔氣的封卿羽,竟然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異樣,仿佛他從來就隻是一名劍閣古城的弟子,也從來沒有引魔入體。眼神清明,神色平靜。看見穀璃時,封卿羽微微一笑,甚至有幾分沉澱過後的瀟灑恣意。
金鼎劍君的小院內,三人分賓主落座。
在穀璃的注目下,封卿羽也沒有開口,而是在招呼過後,看向了金鼎劍君。
金鼎劍君示意封卿羽將承凰劍取下,在承凰劍摘下的那個瞬間,封卿羽的周身浮起了淡淡的魔意。但這魔意並不是當年從森羅魔兵身上感觸到的那樣,平和中透著一股活潑,在封卿羽的刻意放大中,甚至感覺到了與靈氣全然不同的一股任性感。
而後,封卿羽將承凰再次佩戴在了腰間,那股魔意也在承凰的壓製下,消除的幹幹淨淨。
直到此時,封卿羽才開口道:“隻有在本心有縫隙的時候,才會被夜息之氣引誘,從而引魔入體。森羅魔兵如是,我亦如是。隻是,與森羅和森羅魔兵比起來,我的目標僅僅是森羅和他座下的魔兵而已,以我之能,很容易就達到了。如許已逝,我再無所求,夜息之氣在我體內便也漸漸被我所壓製,隻是想要根除,大約是不可能了。”
穀璃問道:“你的意思是,龍子也可以如你一樣麼?”
封卿羽回道:“正是如此。”
穀璃看著封卿羽腰間的承凰之劍,道:“但是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把承凰,那些夜息之氣要如何才能被壓製?”
封卿羽聞言,將腰間的承凰再次解了下來,放在了穀璃的手中。
他身上的魔意淡淡的浮起,而被放到穀璃手中的承凰卻感應到穀璃體內的同源之息時,歡欣鼓舞般的對魔意的壓製之力更是壯大了兩分,隔著丈餘的距離,也將封卿羽身上的魔意給壓製了下去。
穀璃也被承凰與她交融為一體的感覺所浸潤,甚至沉睡已久的嚕也從靈獸袋中爬了出來,趴在穀璃肩頭,蹭了蹭穀璃的臉頰,安逸的“嚕”了一聲。
此次醒來的嚕,已經完全是辟邪的成年體,蹭了蹭穀璃之後,衝著空中大嘴一張,封卿羽解下承凰之後,散逸在空中絲絲魔意,便被它吞進了肚子裏。
穀璃將承凰遞還給封卿羽,道:“你的意思是,我便是另一把承凰?”封卿羽並未作答,金鼎劍君已示意他離開。
封卿羽離開後,不等穀璃相問,金鼎劍君已經說道:“各派獨醒者共議後覺得,九州之地能有如今的繁榮之象,龍子居功至偉,且多年來,除了意圖控製你的劍心之外,並未做下任何不當之事,就此誅殺,有違眾人本心。恰好封卿羽也是與龍子相去無幾,除了將森羅及其座下魔兵誅殺,並未犯下其他不可恕之事,所以……”
所以這是如承凰鎮封卿羽一般,要拜托她守住龍子。
金鼎劍君見穀璃沉吟不語,又道:“昆侖境深處的靈獸雖已恢複平靜,各大派如今也並不打算遷回九州之地了,為了避免獸潮禍亂九州之地,如今各派已達成共識,一旦龍子不在或龍子已無餘力,昆侖境深處通往九州之地的這塊關隘,便由各派一同鎮守。”
這種大方向的決定,穀璃一貫隻是從命。
當然,穀璃也明白金鼎劍君這句話的意思,仙門弟子,身上永遠有自己的責任。
穀璃問道:“那,龍子可以從陣樞中出來了麼?”
金鼎劍君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正是我等要問穀掌劍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