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弋喉結滾動一下,張了張嘴卻找不出理由來應對。

一個謊需要無數個謊話去圓。

他——

麵前人突然一晃,猛的朝著他撲過來,軟綿綿的暈倒在他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他的心頭卻是一片陰冷。

旁邊池厭暴躁道:“你他媽的還愣著幹嘛?還不讓趕緊把爾爾送到醫院去!”

他從被救出來後就一直陰沉沉的盯著晏弋冷笑。

熙爾以為碰見晏弋是巧合,還感激晏弋救了他們。

但是其中的齷齪事池厭用腳趾頭都能想的明明白白,他們倆都想要搞死對方,獨占熙爾。

但卻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烏龍。

一行人緊急送往距離最近的臨時醫院,等把熙爾送進手術室。

晏弋神色冷淡,看向亮著燈的手術室上的牌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穿著白大褂笑容可掬的老醫生從一旁走過。

他欣慰的拍了拍晏弋的肩膀,“小夥子,一晃就長這麼大了啊。”

晏弋道:“您是?

“你小時候我做過你的家庭醫生,現在在這個醫院坐診。”醫生笑了兩聲,打趣道,“你這是來幹嘛?婚檢?”

晏弋笑笑沒吭聲。

“那你現在的女朋友是那個小姑娘嗎?我記得那小姑娘從小就特別喜歡黏著你,每次給她抽血的時候,她就念著你的名字給自己加油打氣。”

晏弋頓住,眉頭一皺:“抽血?”

他知道醫生提的是熙爾。

“對啊...”

“你不知道嗎?你那時候剛經曆了一場綁架,回來後一直病殃殃的,有一段時間病的嚴重,都起不來床——”

“那時候查出來需要用血,條件苛刻的很,說來也巧,那小姑娘的血剛好能用。”

“本來還以為哄小姑娘很難,但是沒料到啊那小姑娘分明怕得很,還留著淚笑著說讓我多抽點,要讓她的阿弋哥哥早點好起來。”

晏弋耳邊回旋著這幾句話,然後呢——

後來他病好了醒來又做了些什麼呢?

嫌她粘人,總是妨礙自己,嫌她年紀小不懂事。

那麼一個嬌氣愛哭的小姑娘,為了他委曲求全,為了他學會懂事,盡力變成他最喜歡的模樣。

他卻輕飄飄的一句不喜歡就打發了。

晏弋的心上似乎爬了一隻小螞蟻,小口小口的啃食,細細密密的痛卻無法製止,蔓延擴大,直至鮮血淋漓。

他扭頭看向身後麵色嘲諷的池厭:“池厭,你聽見了,爾爾這麼多年喜歡的都是我。”

“所以呢?”池厭嗬嗬。

晏弋道:“等爾爾養好身體你就離開,我會好好的陪著爾爾,等她病好我們就結婚。”

“而你——晏家會給你相應的補償。”

池厭差點被氣笑了:“老子缺你那點錢?你憑什麼代替爾爾做決定,現在老子才是爾爾的男朋友,聽見了嗎?——

爾爾的前未婚夫。”

“而且,你敢讓爾爾知道其實這兩天囚.禁她的變態,就是你這個偽君子嗎?”池厭帶著病態的笑。

晏弋冷嗬一聲:“你還不是跟我一起騙她?你分明知道是我,還跟我一起演戲——

池厭,你別真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吧?”

“閉嘴——”池厭被戳中最恐懼的秘密,低吼出聲。

“怎麼不繼續說了?”一聲清甜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本來針鋒相對的晏弋和池厭像是被點了穴,愣愣的停手朝著來人扭過頭去。

熙爾本就纖瘦,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更加顯得小巧玲瓏,有種病態的破碎感。

她嘴角帶著甜軟的笑,一步步的朝著兩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