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鶴水的話,抬頭看他,“你都知道了?”
她指的是剛才他們堂而皇之,聊起的白龍一事。
之前鶴水提醒她,總是隱晦問起,今天是他們第一次開誠布公。
在白曦開口之時,鶴水憑空感覺到一股壓力,不是鬱蒼盤問他時,那種上位者的壓力,而是來自雲巔之上的巨龍,俯視弱小凡人的威壓。
前者讓人害怕,後者升起的恐懼是打心底裏知道自己渺小。
就像在叢林裏,麵對一隻、兩隻、三隻……乃至成千上萬隻老虎令人膽寒地害怕。
鶴水第一次如此直麵白龍,但他並不會因此害怕,因為他親眼見過她為這片土地做過什麼。
人,渺小如螻蟻。
龍,喜歡這片人間。
“回國師大人的話,貧道絕無隱瞞之意。”鶴水終於找到機會,可以麵對麵和白曦第二個身份說話。
白曦漫不經意地撥弄指甲,龍的利爪可以輕易撕碎一切,“我自然知道你沒有隱瞞,否則你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和我說話。”
白曦收起自己的壓迫,去吃碟子裏放的瓜子,鶴水見狀,明白她是不在意此事,將其揭過的態度,“謝國師大人信任,是貧道的榮幸。”
“哼~我才不是信任你們道士,我隻是比較滿意你罷了。”白曦恨不得時時刻刻和道士撇清關係,可鶴水此人總是給她驚喜。
“……罷了,你好好給本國師掃瓜子殼。”
鶴水麻溜拿起掃把,“國師大人,您請,貧道保證給您掃得幹幹淨淨。”
白曦故意把瓜子殼丟地上,鶴水飛快的掃幹淨,這估計是白龍和傻乎乎的道士,唯一能坐下來說話的平衡點。
鶴水幹掃地實在無聊,見白曦一時半會沒有回去的意思納悶,“國師大人,您今天心情不好嗎?”
從來的時候他就想問了,今天來觀星台意外的痛快。
“觀星台比不上延英殿涼爽,您不回去?”
“不回去。”白曦覺得延英殿壓抑,就算那裏什麼都好,她也不想這麼快回去。
鶴水觀察白曦的神色,猜測道,“國師大人,您有心事?”
白曦說,“說了你也不懂。”
“怎麼會不懂呢?”鶴水回答,“您有呼風喚雨之能,萬裏山河都在您腳下,可您站的太高又極少踏入凡塵,人的事貧道比您懂多了。”
鶴水見白曦沒有反感,大膽提問,“到底是何事?莫非是因為您之前身體的原因?”
“別瞎猜,才不是。”白曦實在心煩,鶴水又一個勁追問,在不討厭他的前提下,白曦終於開口:
“我和你們皇上說,人與……唔,人與貓不同,他便與我爭論,可我也沒說錯啊,他們本來就不一樣!”
白曦本來想說人與龍的,可她話到嘴邊,下意識不想把自己和漂亮寶貝的事,坦白告訴他們之外的第三個人,臨時換成人與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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