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側兩個受傷的徐家子弟,雙腿都被戲芝蘭的青刃碎片射中,疼痛難忍,不住地呻吟。
覃鈺看戲芝蘭仿佛聽而不聞,想起不久前她慨贈某斷腿徐家弟子珍貴藥丸的事,心裏也不禁明悟:“善與惡,友與敵,其實都在人的一念之間啊!”
幾人邁步出門,覃鈺才知道,這裏是金字樓的某個特殊套房,主要是給徐家子弟用來練功較技的地方,所以是五間合一的格局,平時也沒有人居住。
站在門口,戲芝蘭低著頭,想了半天,忽然抬頭問了一句:“鈺哥哥,十三娘怎麼辦?”
覃鈺沒想到她神思不屬,是在想這個問題,頓時也是一皺眉。
是啊,和徐家的關係弄成這樣,還能要徐十三娘這種徐門嫡係子弟做侍女麼?
“十三姐姐是可憐人,鈺哥哥……你能不能留下她?”戲芝蘭兩手撒嬌般地拉住覃鈺的左手,搖晃兩下。
“這個……恐怕得問她自己的意思了。”
“那我這就去閃金塔找她去。”戲芝蘭開心起來,用力握了握覃鈺的手,放開,立刻就閃現而去。
覃鈺皺緊眉頭,這才多長一點時間,戲芝蘭就被徐十三娘征服了?
心中卻終是一寬:“小蘭,並不是個特別狠心的丫頭!”
“一個小姑娘,收了便是,值得什麼?”一側黃忠對覃鈺為難的態度不以為然。
覃鈺心想你這怎麼跟王越一樣的想法?
黃忠沒去過閃金塔,也沒見識過徐十三娘幽幽鼓吹術的神奇,有這種態度不足為奇。
張任問道:“四哥,十三娘姐姐怎麼了?”
覃鈺瞥他一眼:“你少說話。”
“噢!”張任閉嘴。
覃鈺邁步出了這間沒門的房屋,心中微微歎息,鬧成現在的結局,自己的錯誤,也占了一半。
終究,自己還是小瞧了丹絕秘藏的誘惑力。
沒想到一個丹絕寶藏,居然引發了徐門三祖如此強烈的反應。
對此,覃鈺非常自責,過於自負啊!
徐三哥,真是抱歉了!
事已至此,安保組確實無法繼續跟貨賣世家合作了,隻能對不起徐登。
返回土字樓的路上,覃鈺勉強壓住心頭的情緒,問道:“王師現在怎麼樣了?”
張任嘴快,而且當時身在現場,所有的事情都是門兒清,立刻滔滔不絕,把當時王越如何僅憑護身紫劍便擊破槍煞,逼迫他當場認栽,其他五大宗師無一敢出頭的光榮事跡快速講述一遍。
眾人大都不清楚這等詳細情景,聽到王越“一劍鎮敵膽”的威風煞氣,都是情不自禁地心向往之。
“王公,真乃劍神!”黃忠心服口服,此老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王師也已服用了三黃真經水。”覃鈺暗想,為王越高興的同時,卻因此更感到對不住徐登。
他現在已經發覺,所謂二祖三祖聯手,多半是三祖刻意製造出的一個騙局。
因為徐六已經非常“不主流”地晉級為化境,雖然這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到的狀態,但確實,幾乎所有神農穀的化境宗師都被瞞過,他們依然認定神農穀的貨賣世家裏,隻有二祖和三祖兩位化境。
三祖的這一招釜底抽薪非常狠毒,一下子就把二祖放在了火爐上燒烤。
一個由段玥、虞翻、豐淩、蒯良、趙韙、王越、何葒嫦以及二鹿兄弟等九大宗師為底座的超級“大火爐”。
幾乎可以肯定,沒有特別意外的因素,二祖幾乎必然會被烤熟分食。
就算現在有人說出真相事實,大多數人還是自動會屏蔽掉這種信息,選擇不相信。
現在,貨賣世家已經不再是那個財大氣粗、潛力令人生畏的千年世家了。
至少在神農穀中,它已經內外交困,窮途末路,是一頭極讚的大肥羊。
瓜分徐家,已經成為眼下最沒有難度的一道大菜。
裹挾大勢,順水推舟而行,才是精明狠辣的化境宗師們的不二原則。
作為二祖一脈嫡係的徐登,其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覃鈺非常頭疼。
從老君山認識徐登,接下和劉磐的“金手鐲賭局”那次開始,徐登就一直是覃鈺最可靠的財神爺。
沒有徐登全力相助,覃鈺不可能得到現在這麼多的寶貨,他也沒有機會率領安保組這麼一支強大的團隊,特立獨行在神農穀之中。
徐登對覃鈺有識才之恩,贈寶之德,對此,覃鈺一直深深牢記。
連相贈三塊金餅、一枚玉佩的周瑜都感念不忘,覃鈺又怎麼能從心底抹掉痕交情更深的徐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