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鄭國都城新城,丞相府一處暗室內,正麵對麵坐著兩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正是鄭逸與鄭國當朝宰相薛世昌。按輩分,鄭逸得管薛世昌叫聲外公。
這兩人均沉著一張臉不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屋子裏又暗又靜,窒息般得沉悶。
一炷香之後,一道人影突然從窗外一閃而過,隻聽得啪啦一聲響,屋內的燭火晃動了幾下,便有一黑衣人站在了兩人身前,也不知他幾時進來的。
屋中二人卻無任何驚訝,薛世昌看了此人一眼,淡淡道。
“怎麼樣了?”
黑衣人單膝跪下。
“德妃已薨,大王和幾個太醫都在。”
“太醫怎麼說的?”
“太醫根本查不出死因來,隻道是邪氣入體,汙了精髓,導致髒腑衰竭而亡。”
薛世昌冷笑了兩聲。
“這幫子老昏庸,也隻能想出這麼個解釋來糊弄大王。”
那黑人繼續道。
“但有一個內侍在鄭王麵前體提了李王妃的事,說李王妃死前也是患了同樣的病症,最後也是髒腑衰竭而亡,鄭王下了口令,急詔鄭括入宮,如今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
薛世昌眼中凶光一閃。
“哪個內侍說的?敢在大王跟前碎嘴?嫌命長了,取了他的性命。”
“領命。”
黑衣人領命,起身就要走,又被薛世昌叫住。
“做得幹淨點,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另外派一夥人攔住鄭王爺,我這就入宮。大王一時被奸佞小人昏了心智,道聽途說罷了,李王妃是因李後被廢一事,憂傷過度而死,怎麼能跟德妃的病相比較。”
待黑衣人出了房門,薛世昌眼睛撇向一旁的外孫。見他依舊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輕笑了兩聲。
“逸兒,不就是一個任務失敗了被大王說了兩句嗎?你看大王可有怪罪於你?這還不是因為你外公和你姨母大權在握,就算犯了再大的錯,外公也保得住你。有什麼好害怕的。如今德妃一死,你姨母離登上後位隻有一步之遙了,到時候外公會再給你那不識好歹的父王敲敲警鍾,還你母親一個清白。”
鄭逸臉上終是露出一個笑容,起身走到薛世昌跟前,行了一個大禮。
“外公指點的是,孫兒一時糊塗。”
薛世昌起身將鄭逸扶起,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逸兒,外公一向看重你,可惜你父王心裏就隻有鄭驍。鄭驍這小子我也看早看透了,冥頑不靈,跟你那個死腦經的父王一個樣。這樣的人最後隻會被人踩在腳下,成為別人的墊腳石。逸兒,外公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忍氣吞聲,吃了不少苦。再忍一段時間,該是你的都會是你的,到時候你可以慢慢處理鄭驍,沒人會攔著你。”
鄭逸畢恭畢敬地又是一禮。
“外公的恩情,逸兒銘記於心。”
“哈哈,好,外公果然沒錯看你,你母親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先回去,這段時間在府裏養著,不要有太大的動作,等你姨母那邊事穩妥了,我再與你聯係。”
“是,逸兒明白。”
鄭逸退出屋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又像結了一層冰一樣,腦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哼,這個老傻瓜,以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卻不知自己隻是別人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這個聲音的出現讓鄭逸極度反感,他抬手在眉心處捏了捏。
“處死楊燦到底是誰的主意?”
“可不是我下達的指令,還不是楊國那個老太婆權力欲太重,我看再這樣下去,她不止要剪除楊王的羽翼,怕是連楊王都要除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