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的蕭嶼凡臉色陰沉,她能讀懂他臉上的失落,於是用手輕輕握住他的手。
翟秋寧玩笑著:“以後你得到菜市場上去鍛煉,否則你的小心肝遲早要被碾壓得稀碎稀碎的。”
他好奇:“為什麼要到菜市場上去鍛煉?”
“菜市場裏的可憐人很多呀,他們也賣菜,現在菜價都擺在那裏,但有些人就是要通過可憐樣來博取同情心,讓你買高價菜,或主給了錢不要錢,還有故意短斤少量的,那是個鬥智鬥勇的場所。”
他被逗笑了。
她打趣他:“我知道你善良,隻是看不得別人受苦,但幫忙也得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現在的可憐人多了,幫不過來的。我覺得每個人都可以善良,標準就是自力更生,不給社會添麻煩,不去危害社會。”
他笑她:“你越來越有想法,格局也打開了。”
炳叔在外麵處理完事情才走進來,翟秋寧在旁邊給炳叔留了位置,炳叔感歎著:“幫扶人是好事,便幫扶出依賴性就很麻煩,他每個月會算著你要給錢過日子,而不去想如何多賺到錢,一旦斷了資助,他們的日子就難以為續。”
“慈善基金也不能保證一輩子有錢呀,這些錢都是企業或是個人捐助的,總不能讓別人一輩子當冤大頭吧。”
炳叔這次來還想跟蕭嶼凡商量一個事兒,炳叔說:“誌願者公園大門的旁邊有一個空置的門麵,有近一百平,我想把它租下來做一個免費的素食餐廳。
炳叔說:“我傾家蕩產後去廣東打工賺錢,身上沒有錢,差一點餓死,我看到路邊有一個寫著免費的小餐廳,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進去問,老板說裏麵的菜飯都是贈送的,為的就是讓我這樣在異鄉漂泊遇到困難的人有口熱飯吃。”
翟秋寧對於這樣的好人好事充滿擔憂:“飯菜都是要成本的,以你一己之力,維持起來也不容易吧,要是哪天你不提供免費的,可能還要被埋怨。”
炳叔笑笑:“廣東那個老板是個包租公,有錢沒地兒花,我是比不上他的,我有些存款,每年放在銀行裏理財有些收益,景盛拿出了二十萬,說想用來幫助需要的人,還有你舅舅……我能從那裏拿到一筆賠償金,我都這歲數了,拿那麼多錢來也沒有用。”
“公租房這一帶都是出來打工的,誰沒有個難的時候,我雖然幫不上別的,一兩頓飯還是管得上的。”
炳叔看向翟秋寧:“等吃完飯我就去跟老板談租金,談下來了就得麻煩你幫忙設計一下,我知道你忙,設計費我是會給的。”
“炳叔,你太客氣,你都在做善事了,我哪還有意思收錢。”
“我是閑的,你是要賺錢結婚的。”
在司儀的提醒下,婚禮正式開始,沒有華麗的舞台,也沒有隆重的慶典,一對新人牽著手就走在台上。
原本是沒有叩拜父母這一環節,但牟萬輝的父母來了,他們也認可了許若安這個媳婦,所以新人第一個要叩拜的就是父母。
許若安的父母沒有來,大家都心知肚明,當牟家父母上台的時候,大家都拚命地鼓掌,讓牟家的父母感受到大家對這對新人的祝福。
牟萬輝和許若安跪在牟爸爸和牟媽媽的麵前,深深地鞠躬。
牟萬輝和許若安沒有哭,哭得最厲害的是牟媽媽。
剛開始大家以為是為兒子的結婚感動,她紅著眼眶隱忍了幾秒後,便哭出聲來。
“兒子,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牟媽媽拿過司儀手裏的話筒,對著大家深深地鞠躬:“我謝謝你們,我向你們道歉,這麼多年我對兒子疏於關心,竟然不知道他有這麼多的朋友。”
起身後,她緊緊拉住兒子的手:“媽媽對不起你,不該讓你獨自麵對這麼多,以後我和你爸哪裏都不去了,就在家陪著你,明天你就跟你媳婦搬回家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牟媽媽顫抖著從包裏拿出一枚黃金戒子和一個黃金手鐲,親自戴在了許若安的手上,表示對兒媳的認同。
父母因為工作而忽視孩子的成長,這是當今社會最熟悉不過的事,無論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家庭,大家把如何過優渥的生活看得比親情感情都更加的重要。
但真正需要溫情的時候,又為時已晚。
儀式還要繼續進行,司儀把牟媽媽扶回到凳子上,於是宣布讓新人感謝在場的嘉賓。
新人向大家鞠躬致謝之後,牟萬輝接過了話筒:“能在大家的見證下結婚,也是大家的支持和偏愛。我第一次被人關注,第一次被人需要,第一次被愛,都是在誌願者這個大家庭裏,將來我和我老婆會繼續在誌願者團隊裏服務,跟大家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