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洛陽,時間晚上八點——
相比較對門那一條火熱的排隊排出老遠的人流,雲來客棧裏簡直就是荒蕪人煙。櫃台前幾個夥計仿佛習慣了這麼清閑的日子,紛紛靠在黃梨木台麵上閑聊。看著外麵忙碌的金滿樓既是不屑又是向往。年過五十掌櫃一個人一壺小酒,一碟小菜坐在進門的第三張桌子邊,無聊地喝著。這,就是陸薔薇下樓看到的情景。
探著頭看了看對門,陸薔薇暗歎九爺的確厲害的同時,也替自己下榻的這家小酒店哀悼一聲。
肚子餓得鼓鼓勁了,她環顧了下四周卻發現,除了自己,這家店裏竟然連一個客人都沒有!她再次哀歎一聲,走到一臉苦悶的掌櫃的對麵坐下,招呼小二點了幾個小菜後,和掌櫃的打開了話題。
“掌櫃的,不嫌棄的話,我陪你喝幾杯如何?”陸薔薇在京城呆了許久,張口竟也將那京片子學了個八九分,這讓掌櫃的有些許詫異。看著眼前這個才十幾歲的姑娘,清秀卻也落落大方,他難得地勾了勾嘴角,說道:“姑娘有禮了,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姑娘請坐!”
微微一笑,道謝坐下,陸薔薇裝著不經意地看了看門外的金滿樓說道,“掌櫃的,門外夕景如此美好,為何你卻麵帶苦澀?”
聞言掌櫃的一呆,隨即又笑道:“姑娘說笑了,小老兒偷得浮生半日閑,哪會有什麼事,我看姑娘風塵仆仆,聽口音是京城人士吧?何以孤身一人出門?”
聽這老頭詭辯,陸薔薇也不揭穿,暗自腹誹:你這店都這個樣子了,你卻還四要麵子活受罪!當真麵子比天都大不成?正要回答,小二已經手腳極快地將自己點的才端了上來,卻是一盤辣椒雞塊,一盤炒青菜還有一大碗米飯。看來這人少有人少的好處,炒個菜連等侯的時間都省了!
端過米飯,對著這老掌櫃橘皮似的老臉似笑非笑地咧開一口白牙,陸薔薇也不再說話,徑自吃起飯來。
老掌櫃尷尬地笑笑,又低頭自個兒給自個兒倒酒,想想卻又拿過酒盞,給陸薔薇也滿上了,不好意思地送到她麵前。
陸薔薇也不好意思對個老人擺冷臉,放下碗筷接過酒杯,看著白清水似的杯中之物,可不敢說什麼先幹為敬的話,當下也就是意思意思地碰了下嘴。
“掌櫃的,小女我雖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就拿這飲酒來說吧,薔薇我自問不勝酒力,那便稍沾即止,總不至於為了某些不必要的麵子而讓自己滑落桌底吧?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是……倒是我糊塗了……”老頭掌櫃尷尬地笑道。
“嗬嗬……掌櫃的貴姓曹吧?小女不才,叫您一聲曹大叔,咱也不說別的,想必您也知道您的店的情況,不知道有多麼打算?”
哪知聽了陸薔薇的話,曹掌櫃卻不講話了,低聲歎了口氣,微微舉了舉杯,便是一飲而盡。
良久,他才說道:“丫頭,衝你這聲曹大叔,這頓飯,我請了,算是為你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