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動聽優美的歌聲結束,小妖怪們朝著他們扔去幾顆花草,代表著自己的尊重與稱讚。其中,球球收到的花草最多。因為他的歌聲最優美動聽,唱歌時總能發出陣陣香氣使小妖怪們心情愉悅。
鳳凰爸爸說,這是祖先有靈,知道他們家族善良正義,特意為他們帶來的福澤。
據說,這種帶著香氣的小鳳凰萬年難得一遇。
回到家時,球球的兄弟姐妹們嘻嘻哈哈地同他一起玩,大姐笑著順著他光澤的羽毛:“球球,聽說你前些天收到姻緣信了?”
球球提到這件事,小紅爪子無處安放。圓圓的臉頰帶著億點點羞怯。
“對啊,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姐用尾巴碰了碰他:“據說和你很配,以後見見就知道了!”
球球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將滿天的朝霞全部傾注於其中。他小臉揚起笑意,因為太不好意思,匆忙翹著屁股飛向果子山,準備今晚多吃幾顆果子獎勵自己。
聽山下的小妖怪說,他的未婚夫很帥氣,尤其是打架的時候,能一個頂萬個!
球球美滋滋地舔著自己綢緞似的羽毛,吃了一大口甜甜的果子。
等他今年生日過後,便能去見他的未婚夫了。
可就當小鳳凰滿懷希冀等著他的成年禮到來時,鳳凰山的空中忽然形成一個怪像。那天狂風呼嘯,黑壓壓的雲彩格外恐怖,小溪的溪水竟意外倒流,整山動物不得安寧。
從那天起,小鳳凰球球便得了一場怪病,一口果子也吃不下。他不知道自己得的病是什麼,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詛咒”“榮耀”之類的詞語。他能感覺到父親和母親終日愁眉不展,就連平時最愛和他爭搶東西的弟弟,也難得的聽話,事事謙讓於他。
最後一天,他躺在父親和母親的懷裏,望著身邊最愛的兄弟姐妹,永遠閉上了眼睛。鳳凰山上的所有小妖怪,發出嗚咽的悲鳴聲。
鳳爸爸哽咽地抱著自己自己的孩子,傾注全身的靈力向老天禱告,希望這個孩子下輩子能無憂無慮,做一隻普普通通的小妖怪,隻求他平安快樂便好。
小鳳凰去世那天,滿山布滿了香氣,久久未散去。但從那以後,無論是山上的花香還是果香,再無半點香氣,好像都被小鳳凰帶走了一般。
黑麒麟敘述完,神色凝重:“這就是他的一生,很短暫,但也很幸福。”
段景澤眼角殘留著一些濕潤,內心的觸動久久不能平複。雖然他不認識上輩子的北喬,但那個悲傷的結局猶如刺刀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不敢想像,如果是這一世的北喬遭遇這般結局,他還能不能獨自苟活下去。
黑麒麟問:“關於北喬那個未婚夫,你想了解一下嗎?”
段景澤微微搖頭:“不必了。”
接過黑麒麟繪製的生平畫卷,他低落的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北喬身邊。此刻,北喬整乖乖地蹲在地上,閑得無聊拿著手中的樹杈在地上畫些什麼。
定睛一看,一隻圓圓滾滾的小鳳凰躍然眼前,正在專注地啃果子。
“北北,起來了。”
段景澤蹲下將他扶起,眸子裏的紅血絲還沒有消失,殘留著一絲難過的情緒。
北喬以為事情不妙,緊張地問:“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段景澤將手中的生平畫卷交給他,揉捏他的掌心,像是無聲的安慰。
“你前世確實是一隻小鳳凰,有很多兄弟姐妹,你的父母也很疼愛你。”
北喬眉頭的憂愁漸漸消失,鬆了口氣:“我看你好像哭了,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北喬輕聲問:“哥哥,那…我上輩子有沒有對象?”
段景澤低聲回:“有一個未婚夫,但還沒見麵你便…”說到這裏,他語氣中夾雜著難過,哽咽道:“你便去世了。”
北喬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這件事,畢竟他上輩子不離世,怎麼可能有這輩子呢?
段景澤的肩膀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拚命壓抑著什麼。他攬過北喬緊緊摟著他的腰,沉聲說:“你的父母希望你這輩子平平安安。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故事帶給段景澤的震撼太大,球球和北喬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聽這個故事時,他無法置身事外,無法不心疼那隻小鳳凰。
段景澤是這樣打算的,如果北喬真的是第三件聖器,需要獻祭或者傷害自己,那麼他便不打算治自己的病了。他和安扉山溝通過,如果憑借藥物來控製,還能撐一百多年。到時候他將公司交給別人,陪北喬完成夢想後去遊山玩水,盡量讓他開心自由。
安扉山和季衍之答應過他,如果自己死了,一定會拚命護北喬周全平安。
許是害怕北喬像小鳳凰一樣忽然消失,段景澤抱得他很緊很緊。
感受著段景澤脆弱的一麵,北喬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著,他伸出手輕聲哄著:“有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怕。”
兩人回到樹屋前,黑麒麟正在同安扉山交涉著什麼。此時,安扉山的表情似乎沒有剛剛那麼嚴肅了。
那本古籍就在黑麒麟麵前,上麵的鳳凰盤旋在半空中,身姿優美矯健。
北喬握著畫卷問:“黑麒麟先生,請問您是否知道,我是不是古籍中所說的鳳凰呢?”
這個問題也是段景澤最關心的。他黑漆漆的瞳孔緊緊盯著黑麒麟,強烈地盼望著他說不是。
黑麒麟很詫異,粗聲粗氣道:“你是這隻鳳凰?開什麼玩笑?你瞧瞧人家的身段,再瞧瞧你自己的體型,足足頂人家三個那麼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