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今天應該是要商量第三件法器的事情,很嚴肅的話題,北喬更加不敢馬虎。
沒過一會兒,玄關的鈴聲響起,北喬隨著段景澤一起去為客人開門。
門外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帽沿下,是一雙深邃如萬尺潭水的眼睛。他看起來沒有段景澤那麼年輕,相貌以人類的年齡去估算,大概是四十多歲。
安扉山先是與段景澤兩手交握,互相碰了碰肩膀,隨後禮貌的摘下帽子,對著北喬微微躬著身子:“你好,我叫安扉山。”
北喬見對方如此禮貌客氣,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您好,安先生,我是段景澤的愛人北喬。”
段景澤:“好了,快進來吧,一會兒開飯了。”
安扉山和段景澤算是摯友,這麼多年一直在遙遠的妖族極地生活,並沒有同他們來到人類社會。因為他覺得,每天藏著掖著不能被人類發現的滋味太難受。
這次,他是專程為了段景澤而來。
三人圍坐在沙發上,北喬詢問:“安先生,您想喝咖啡還是茶?或者溫水也可以。”
安扉山的眼睛是淺藍色的,笑起來斯斯文文。
“白水便可以,有勞了。”
“好,我去準備。”
望著北喬的背影,安扉山若有所思:“北喬身上就有那種特殊的香氣嗎?”
“嗯。”段景澤低聲解釋:“但隻有在唱歌時身上的香氣才會散發出來,平時不會。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香氣的味道越來越濃鬱。
安扉山思索片刻:“可能因為你與怨幽鈴已經融合的緣故,察覺不到北喬身上也有怨幽鈴的一絲靈氣。”
段景澤有些震撼:“北北身上也有?”
安扉山安慰道:“不用害怕,北喬身上存在的那絲怨幽鈴的靈氣,是正麵的,對北喬有益。”
聽安扉山這麼說,段景澤忽然想起了夏灼。
“水來了。”北喬將溫水遞給安扉山後,又拿來一杯咖啡,朝著段景澤眨眨眼:“哥哥,特意給你新磨的。”
段景澤:“謝謝北北。”
見兩人之間的氣壓不似剛才那麼輕鬆,北喬小心地問:“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段景澤凝視著他問:“夏灼離開那天,有對你做些什麼嗎?”
北喬認真想了想:“有,他說要送我一件禮物,當時全身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這下就明白了。”安扉山分析道:“應該是怨幽鈴的那絲靈氣起到了作用,使你身上的香氣相比之前,更加明顯。”
北喬:“確實是這樣,現在每次我一唱歌,屋子裏麵很香,其他人都很奇怪,我就怕藏不住了。”
安扉山點點頭,將那本古籍從口袋裏拿出來,遞給段景澤。
這本古籍年頭已有幾千多年,每翻閱一頁,都會綻著盈盈靈氣,裏麵的畫因帶著靈氣,是一副副動圖。
段景澤翻開夾著標記的一頁,裏麵生動靈活的畫作躍然紙上,上麵的小鳳凰甚至飛出古籍,在上方幽幽盤旋。
“是劫也不是劫,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段景澤按照理解,將第一句話翻譯出來。
北喬注視著上麵的火鳳凰,不知為何,身上驟然間騰起一絲絲灼燒的痛感,血液的流動速度加快,像是與火鳳凰有心靈感應一般,直到它飛進古籍裏,這種感覺才緩緩消失。m.X520xs.Com
察覺到北喬的異常,段景澤擔憂地問:“北北,是身體不舒服嗎?”
北喬愣神片刻:“有一點,感覺像火在我身體裏流竄。”
安扉山仔細想了想,低聲道:“那麼第二句的意思,會不會是這種香氣能讓鳳凰重生?而鳳凰便是這第三件法器?”
段景澤心中驀然騰起一個想法。有了這個想法後,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神色逐漸凝重,眸子裏遮上一層陰影。
他臉色有些差:“為什麼會說這是個劫呢?”
安扉山不說話了,其實他心裏也有這個疑問,並且有一種猜測。但,北喬在這裏,還是不要亂說比較好。
“現在並不確定北喬身上的香氣就是我們要尋找的,而且鳳凰的著落也沒有線索,慢慢來吧。”
吃飯時,段景澤明顯心不在焉。隻是草草吃了幾口,便沉默地盯著眼前的碗,這讓北喬心裏很擔憂。
他蹙著眉,夾起一塊雞翅放在段景澤的碗中,歪著頭逗他笑:“哥哥,雞翅是我做的,你還沒有嚐呢。”
段景澤“嗯”了一聲,重新拿起筷子,緩慢地嚐了一口。餐桌那頭,安扉山緩緩說:“先別想那麼多,目前我們知道的線索有限,慢慢來。”
安扉山最近會暫時住下,但他不願打擾兩人,於是段景澤為他安排了一間私人公寓,讓助理負責他的生活。
送走安扉山,段景澤麵色沉重,遠遠地望著正在澆花的北喬。
兩人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北喬忽然回頭,衝著段景澤一笑:“哥哥,我養的吊蘭最近長勢很好,你要不要來看看?”
其實北喬能隱隱猜出段景澤為什麼如此愁雲慘霧,但這件事情錯綜複雜,變數很大,他不願意讓這種悲觀的情緒一直徘徊在自己思緒中。
段景澤走過來,微微摟著北喬:“很厲害,我養花不太擅長,經常養死。”
北喬轉過身,將腦袋埋在段景澤的胸前,手臂微微拍打著對方的後背,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安撫。
“哥哥,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你不要因為今天的猜測不開心行不行?”
段景澤垂著眼簾,注視著北喬清澈明亮的眼睛,輕輕點頭:“好。”
“而且,假設我身上的味道真的是第三件聖器需要的香氣,那麼——”
段景澤用手捂住北喬的嘴唇,露出一絲笑容:“那我就不治了。反正依靠藥物,還能多陪你很久。”
北喬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守寡。我長的如此如花似玉,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惦記我?”
“如花似玉是形容男生的嗎?”段景澤收起眼底的悲傷,寵溺的笑了笑:“那為了我如花似玉的媳婦,我也不能那麼早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