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揚帆被急急運往仁心診所急診室,牛建德和文龍穩穩擔著擔架,古春早就在診所準備好了儀器。
黑夜中腳步匆忙,急劇的喘息,泄露了這一刻眾人的焦急。
就當單揚帆要被推進急診室的那一刻,唐駿瀾擋在了手推床前麵,他眼睛血紅的盯著著古春,一個字一個字,堅定地說:“不能收——”
古春心裏焦急,對唐駿瀾也沒有好臉色:“病人很危險,再晚怕要來不及了!”
唐駿瀾黑發被汗水濕透,他臉色蒼白,心中更是雷鳴鼓響,看著古春那被白口罩遮去的半張臉,他一狠心,手起,死命地扯下古春臉上的白口罩,狂言誑語:“萬一他死在我們診所,那還有誰來看病——”
“嘶——”端著飯碗的眾人盯著古春濕漉漉的臉孔,發出了倒吸冷氣的聲音,怎麼會是她?一個****怎麼可能會是今天給他們體檢、受他們尊重的醫生。
唐駿瀾原本沉靜穩重的氣質,在這一刻變得狂野,他譏誚地看著古春:“我做了那麼多,就賭在牛建德和這診所身上,你怎麼可以毀了我的計劃——”
這時單揚帆的老母親和他的妻子兒子,撲上了唐駿瀾,他們口裏嚷著:“我們拉住他,古醫生,你們快進去。”
古春捏緊了拳頭“咯咯”作響。
唐駿瀾這時眼睛血紅,他的腦子已經被一股功敗垂成的惱意攪成了一團漿糊,他用拳頭凶狠地打在了老人女人小孩的身上:“你們給我走開,你們難道相信一個****的醫術?”
“嗡——”古春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了腦部,劇烈的耳鳴起來,她的牙齒死死咬住嘴唇,她不是****,她不是****,她的身體忠實於單雄信,她的靈魂根本就不是她老媽,那又何來的背叛,何來的****!
“咚——咚咚——”拳頭密密麻麻落在了唐駿瀾身上,單雄信如包公一樣黑沉的臉,如最凶惡的羅刹:“她是我老婆,是我單雄信明媒正娶,恪守婦道,為我生兒育女的女人,她的品行,我最了解,用不著,你來評價!”
單雄信每一個字都用他的心在說話,他的手死命的掐在了唐駿瀾的脖子上,惡聲對著周圍所有人說:“以後,誰在說古春半句,他,就是最好的下場!”
“叮當——”有碗摔落的聲音,眾人忙不迭慌忙點頭。
單雄信放開了唐駿瀾,慢慢走到了古春旁邊,對著古春一個鼓勵的眼神:“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他!”
手推床再次動起來,牛建德和文龍這才回過神,相互使了個眼色,
古春看著單雄信,卻沒有感動,她被單雄信的心聲震撼住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重大的錯誤。
老爸愛的人,始終是他的妻子,是那個他明媒正娶、恪守婦道、為他生兒育女的老媽,而她卻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罪人,一個占了老媽的身體,給不了老爸相同愛戀的罪人。
她怔怔地想著單雄信那捍衛他老婆的那種狠厲,耳邊回蕩著他的話。
重生第二晚,單雄信略顯柔和的聲音在昏黃的燈光下響起:“古春,我們結婚有8年,曉菲也已經7歲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白和信任,我看得出,你心裏有事,說不來,我們一起麵對。”
他說的夫妻,那個8年,同樣不是我——
重生半年的第一個新年,他把她從萬惡的深淵救起,他說得是:“我相信我的老婆。”
是老婆,不是她——
他記得得是老媽的生理期,他關懷的是老媽的身體,他的體貼和溫柔對得都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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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快點,就等你了。”牛建德關懷的手,推了推古春,把古春從思考中帶了出來。
單雄信炯炯的目光看著她,但是她選擇躲避。
“恩。”古春收斂心神,向著單揚帆的妻子兒子還有老母親投去自信的眼光,無論他們信不信任自己,她要做得就是給病人和病人家屬信心。
然後她再次掃過在地上重重喘息的唐駿瀾,淡淡說道:“隻要病人到了我們診所,我們就隻有一個選擇,救活他!拒絕病人,是醫生最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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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門關上了,單雄信留在了門外,緊張地注視著亮起的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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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左腿肢體眼中腫脹,成進行性加重,傷肢堅硬,張力極大,並有水泡形成,皮膚有暗褐色和局部壞死脫落。”文龍沉聲說道。
牛建德剛剛分析出血常規和尿常規:“尿液呈棕褐色,尿比重,
6mmol/L。”文龍也彙報出一係列指標。
“尿毒症、酸中毒症狀,進行透析。”古春當機立斷。
“可是,我怕病人太虛弱,支持不住。”文龍有些猶豫。
“進行透析!一邊持續注射腺上激素,維持生命能量。”古春手上的爛肉已經處理幹淨。她靜靜離開單揚帆,讓文龍和牛建德先做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