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山頭的那一抹餘暉,我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孤獨冷寂!
一想到這四個字,我全身的毛孔都在寒冷發抖。
站在露台頂上,環視著漸漸模糊的群山,逡巡著一對對歸巢的鳥兒,我的心在下沉。
“山外的小城,肯定已經籠罩在一片燈火輝煌之中了!”
“現在,應該到了燈紅酒綠之際了!”
“繁弦急管應該響徹小城了!”
“今晚,與他共舞的不知將會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該一個人住在這裏,飽受著這非人的煎熬?為什麼一定要我恪守婦道?蒼天啊蒼天,我金朝楠再也忍受不住這寡婦一般的日子了!”
——麵對著徐徐消褪的夕陽和冉冉上升的寂寞的月兒,我的心被撕成了一塊塊碎片,隨著晚風散落到四周的草叢裏,且沒有絲毫聲響。
“步青雲,步青雲,你好狠啊,竟能割舍新婚的妻子,日日夜夜藉工作繁忙的借口將我扔在了這裏!”
“步青雲,步青雲,你心裏還有我嗎?我也是人啊也是人!”
一想到步青雲這個混蛋,一想到把我“軟禁”在這私人度假別墅裏的男人,我的牙齒就咬得咯咯作響。
“再過半個小時,趁著夜深人靜時,我就下山來找你!如果你抱著哪頭狐狸精,你可別怨我翻臉不認人,我金朝楠可不是泥捏的!”
想到這,我匆匆地從露台上回到了屋中,來到了衣櫃室。這裏,有他送給我的各色衣飾。
“今晚,我得挑一身最性感的衣服把你吸引回來!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大官,也不需要你賺多少錢財,我隻要你回到我身邊來!”
我一邊挑選著衣物,一邊默默地發誓道。
步青雲是我的新婚丈夫,是一個男人,一個為了這個家不惜一切的男人,是一個男人中的極品男人。
我現在身置的這幢度假別墅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但房子永遠是冰冷的,即使時時開著空調也隻能暖得了身子暖不了心啊。
或許正如他所說的,他首先得是一個男人,一個大男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所以他一貫奉行著男人的一切,風行著男人所風行的一切。
“而我……”
我不敢往下想了,如果再往下想下去,我就會瘋掉的,為他,也為自己。
大客廳牆上的大時鍾,時針已指向了十二點。這個時辰,應該是他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了。
“叮鈴鈴!叮鈴鈴!”
果不出所料,當時針、分針、秒針三針齊彙於“12”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楠楠,我的正事還沒有談完,要不你先睡下吧,我還不準什麼時候回呢!”
電話的那一頭,極富磁性、極為溫柔的聲音傳來過來。
這是一個好男人的聲音,一個極為負責任的一家之主的聲音。
“嗯,你小心點,身體要緊啊!拜拜!”
我知道作為一個女人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嗯,來,啵一個:‘咂’!”
“咂!”
“拜拜,心肝!”
我早已聽膩了這樣的聲音,做膩了這樣的做法。
掛下電話後,我便旋風般地走出了大門,並返身用遙控器鎖上了。
用遙控器打開車庫和車子的門後,我將放著一串遙控鑰匙的最新流行款式的手提包扔到了副駕上,然後發動了嶄新的紅色法拉利。
——這是步青雲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然而,這輛嶄新的紅色法拉利,連同這幢歐式風範的嶄新的別墅,在我的心裏已經成了我青春的墳墓。
零點二十五分,我的車出現在了“天上人間”的停車場。
“小姐請!”
一位服務生彬彬有禮地來開了車門。
“加一件外套!”我小聲囑咐道。
“是,小姐!請!”
服務生的姿勢非常優雅。
我拿起那隻手提包從車裏鑽了出來,徑直走向了“天上人間”的大門。那忽閃忽閃的霓虹燈像是在歡迎我的到來。
“小姐幾個人?要不要其它的服務?”
又有一位服務生迎了上來。
“吧台!”
我輕輕地吐出兩字。
“小姐請隨我來吧!”
服務生殷勤地在前麵帶路。
路過一道柵欄似的小通道時,我將手提包往電子牆上靠了一靠。
“嘀——”小柵欄縮向了一側。
或許我來得還真不是時候,當我走近吧台,並在吧台旁坐下時,室內的燈光全暗了下來,取代隆隆作響的是一支長長的小夜曲。
我知道暗下的燈光意味著什麼。
一想到這,我的身體居然有了微微的反應。
“其實,這也很正常,我也是人啊!”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最好的借口,“隻要留守住底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