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睡醒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醫院,而且醫護人員還都是老外時,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反正我是極度的驚愕。重生?得了吧,誰會想到睡覺能睡出一個新的人生呢?然而不管我願意不願意,30分鍾後,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我享受到了無數人夢想的重生機會。但是好歹把咱放在國內啊,我英語還沒有過4級呢,在這全是老外的環境讓我怎麼活呢?Shit!
在聽了一堆聽不懂的英語,一些簡單的檢查之後,病房安靜了下來。
大約過了20分鍾,一個亞洲人麵孔的中年男子推門進了來,當他說出第一句話,我頓時放了一半的心,“言仔,醒返了,仲有邊度唔舒服?”
還好是廣東話,說明我還是中國人,換了日本或者韓國身份,我還不知道會不會更加糾結呢?
感謝前世在深圳闖蕩的歲月,雖然沒有認真學過粵語,普通交流到是不怕。當然,為了大家的閱讀順利,所有的語言我將用普通話來呈現。
長出一口氣後,我結結巴巴地用粵語回複著“還行,就是頭上繃帶纏著難受,你有沒有問醫生什麼時候可以拆除?”
中年男人聽了皺著眉頭,輕聲回到“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估計還有一周才可以拆除,你先休息會,我去找醫生谘詢一下。”
中年男人出去後,我來到窗邊,好奇地打量著外麵,這算是哥們第一次出國呢,看著那一片綠茵茵的草皮,三三兩兩聊天的人們,心情放鬆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吧,雖然還不清楚這是何時何地,我想這麼離奇的遭遇都趕上了,老天爺不至於讓我餓死吧。
正當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外麵,門被推了開,中年男人後麵跟著剛剛為我檢查的醫生,我想應該是我的主治醫生吧。
醫生翻看了床前的病曆,然後對我講了一串英文,除了問候語和我的名字,愣是一句沒聽懂。
中年男人看著我呆呆的樣子,眉頭怵得更加深沉,然後對著醫生來了一大堆的英文,接著就是長達十分鍾的英語對話,略過不提。
我則是在一旁默默地重複著我的名字,“JasonChen......",我的中文名字又會是什麼呢,難道就是叫陳言?中年男子和我又是什麼關係呢?
他們交流完畢,醫生關照了我一句後離開了病房,中年男人勉強擠出了笑容,問道:”你是不是一句英文都聽不懂?“
難道有什麼問題?我心虛地回道”也不是完全不懂,複雜的就聽不明白。我是不是問題很嚴重?英語聽不懂,說話也結結巴巴。“
中年男人安慰道”沒有關係,醫生說應該是局部的失憶,導致語言功能的暫時退化,多和人交流,應該很快就會好的。“
原來這樣,隻要不懷疑到我的身份就好,中年男人接著告訴了我醫生的安排,我將繼續在醫院恢複觀察一周,然後就可以拆除頭上的繃帶出院休養,而他會每天來給我送飯和看我。隨後我們又閑聊了一會,都是一些關心的話,以及一些囑托,我一邊默默消化揣摩著信息,一邊慎重的回答,以免漏出馬腳。反正有醫學理論支持我可憐的語言能力。
關於我和他的關係始終沒有被提及,終於在中年男人準備起身走人時,我不安地問道”請問你是我的?“
中年男人默默地看著我,眼睛裏隱隱泛著淚光,關愛、憐惜、無奈、自責,豐富的表情在臉龐上變換著,我看了不由得一陣揪心,心底默念著”真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不管我們關係如何,我以後一定會把你當作我的親人。“
經過了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分鍾後,中年男人緩聲說道”言仔,我是你爸爸陳廣強,你叫陳言祖。你好好休息,以後爸爸慢慢講給你聽“。說完,父親赫地站了起來,徑直走了出去,過程雖短,我仍然看到了他微微顫抖的肩膀。
父親走後,是的,當他告訴我他是我父親時我就接納了這一關係,因為我看到了和前世一樣的深沉的父愛,更何況這抹煞不了的血緣關係。我又發了一會呆,努力想理清一切,卻又無從開始,算了,隨遇而安吧!
病房的電視是老式的18寸彩電,大約6成新,但我不能確定這該是哪個年代、哪個地方,我打開開關,一個個台轉換著,看到了還沒有變白MJ的歌舞,看到了無數個我不認識的人物的訪談、表演之後,我終於發現了一個年代參照物,美國總統裏根!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的話,這是整個80年代的美國總統,一個最有明星氣質、一個唯一被暗殺而不死的美國總統,他的星球大戰計劃拖垮了蘇聯,廣場協議教訓了不可一世的日本,在他領導的80年代,美國的經濟和文化都呈現了開發和寬容的姿態,衍生了無數個傳奇的企業和傳奇的人物。
我終於明了,我來到了80年代的美國,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
當我還沉浸在無數YY之中時,一股尿意打斷了我。推開房門,看著忙碌穿梭的美國醫護人員,我心裏興奮地大叫著”美國,準備迎接傳奇吧!”。
但該死的廁所在哪裏呢?按照國內常識,先兩邊吧,對照著指示牌,我來到了洗手間,釋放完負擔來到洗手台時,嵌牆的鏡子提醒了我一直忽略的事情,看著鏡子,我一陣恍惚,鏡子裏麵一個麵目清秀的男孩同樣迷茫的凝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