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號宇宙
文/予汐
謝瀾坐在一室狼藉中,悠然地給畫作添上最後一抹紅色,才垂眼看向匍匐在自己腳邊的男人。
高大俊朗的男人身上淌著血,被幾個彪形大漢強力按著跪在地上,姿態狼狽之極,卻依舊氣勢逼人。
“我當是誰如此唐突,深夜突然造訪,”她放下畫筆,接過保鏢遞過來的手-槍,看了看,“原來是老熟人。”
謝瀾優雅地翹起腿,低著頭擺弄著手-槍,嗔怪道:“你總是這般不請自來,讓我好生為難。”
男人聞言,突然笑了出來,“你不是一直等著我找上門?”
他說著咳嗽了數聲,一抹豔麗的紅色在他嘴角漫開。
謝瀾靜靜地等著他緩和下來,然後抬腳慢慢頂起男人的下巴,俯視著他那張俊臉,佯裝訝異地說道:“喲,你怎麼流血了。”
“都怪我招待不周,”她說著自責的話,卻是一臉欣喜,明知故問,“是不是我的保鏢下手太重了?”
男人側頭往地上吐出口血,一臉遊刃有餘地說道:“你的保鏢身手太差,跟你一樣,軟綿綿的,打人像是蚊子叮一樣。”
“哦?”謝瀾一臉譏笑地鬆開他。
男人抬眼注視著謝瀾,冰藍色的眸子深邃的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與其雇這麼一群酒囊飯袋,不如換成一個厲害的。”他突然提議道。
謝瀾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順著他的話峰問道,“這麼講,你是有推薦?”
男人挑了挑眉,問道:“你看我如何?”
謝瀾愣了一下,“噗嗤”笑出聲來。
“你?”她搖了搖頭,俯身用槍拍了拍他的臉頰,“你呀,這輩子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她直起身,抬手哢嚓一聲給槍上了膛,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我今晚就要送你去見閻王了。”
男人像是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兒,一臉輕鬆地笑意。
“就憑你?”他盯著謝瀾的眼睛,近乎嘲諷地說道,“我們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謝瀾聞言,驀地收住笑意。
”我自然是不會觸犯刑律的。“
她漠然地瞅著對方,“你深夜擅闖民宅,打傷我數名保鏢,還對我欲行不軌之事,法律賦予我自衛的權利。”
“也許在別的地方不行,但在這兒。現在。我殺了你,不犯法。”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很殘忍的話,“頂多,就是在民事法庭上被判,賠償你家人些錢財罷了,”
“不過你也知道,我安娜貝拉最不缺的,就是錢。”
男人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被逗樂了,濃重的笑意一直蔓延至雙眼,在他那一直如極北冰原般寒冷的眸中淡淡化開。
“恩。”他敷衍地認同了下,轉而說道,“不過,你確定,我是要欲行不軌之事?”
謝瀾伸出一直手指,在他眼前擺了擺,“這不重要。”
她穩券在握地說道,“我說你有,你就有。”
“要是不服,到了下麵,你可以去跟閻王辯駁。”她將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看著他。
男人點了點頭。
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說道:“其實也不算冤枉。”
他一臉回味,“我的確對你行過不軌之事。”
謝瀾聞言,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聽說你那之後在醫院躺了不少時日,怎麼,傷養好了嗎。上次在浴室是我不好,但大腿那下其實紮得也不深……”
謝瀾抬手把槍口頂在他腦門,沉聲打斷他,“閉嘴。”
“怎麼,你還因為那些小事耿耿於懷?”
“小事?”謝瀾難以置信地說道,她眯起眼睛,言辭間都是壓抑著的憤怒,“你挾持我,毆打虐待我,將我囚禁,屢次壞我好事,最後還意欲將我謀殺。你說這是小事?”
“謀殺?”男人嗤笑了聲,不以為然道,“我要是想殺你,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謝瀾聞言卻絲毫沒有動搖。
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的這些鬼話,還是留著到下麵,去跟那些因你慘死的人說吧。”
“我沒有騙過你。”男人一臉的誠懇。
這個表情實在是太不適合他了,謝瀾嗤之以鼻。
她早就猜到他不會有半點悔恨之意,但見他如此風輕雲淡,還是不由問道:“你做那些壞事的時候,可有想到今天。”
男人扯起嘴角,滿臉的愉悅,冰藍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法律雖然沒辦法製裁你,但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說著將食指挪到扳機上,用力頂住他的腦袋,“我這就送你下去跟那些冤魂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