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晨,振作點,阿姨隻是到了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而已。”林寶霞跑過去抱起蘇晨,也一起哭了起來。
“媽,你醒醒,嗚……你醒醒看看我呀。”
當夜,雨一直下,後麵還打起了雷。後麵蘇晨說起這天晚上下的雨,是因為他不開心。
蘇晨這晚是伴著眼淚入睡的,睡著了還在抽泣著,仿佛夢中也在哭泣。林寶霞陪著他,抱著他,兩人在林小倩房間的地板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就算林寶霞怎麼叫蘇晨,他都不肯起來。就像一灘爛泥趴在地板上。母親的離去讓她一下子覺得他世界的支柱倒塌了,自己的世界也隨之倒塌。他回想起了還沒來到站頭村的時光。那時母親喜歡帶她去公園,看猴子,騎白馬,滑滑梯。有母親在的日子,陽光總是那麼燦爛,笑容也一直掛在臉上。現在,那隻能在老照片上才能找到了。
“不能這樣,我得讓我媽安息。”蘇晨掙紮著起來,要抱起林小倩,但虛弱如他,如何也抱不動。
他已經忘記這世界還有其他人,以為這世界就隻剩他自己一個。他覺得不會再有人來幫他,他絕望的又哭了起來。但這時,林寶霞的聲音飄著,蕩著,進入了他的世界。
“你先吃飯,我去找海哥他們來幫忙。”林寶霞知道蘇晨的想法,他們都想讓林小倩趁早入土。
蘇晨忽略了這個一直在背後的女生,其實她也是自己生命世界中的一根支柱,沒有她,自己的童年會是如何的不堪。每次被其他小孩欺負,也總是她為自己挺身而出,最後落得兩個都一起被欺負。
小海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而且帶來了兩個人,說是新哥叫帶來幫忙的。林寶霞隻是簡單的招待了他們一下,然後就開始動手把林小倩抬上了車,朝著站頭村的墓園就去了。
在墓園中,蘇晨找到自己奶奶的墓,把自己的林小倩埋在她旁邊。兩人同是受了一輩子苦了,在下麵也好有個伴。
埋好林小倩,蘇晨在她和奶奶墳前擺了一些飯菜,上了香。蘇晨跪在墓前,強忍著淚水,說:“媽,我答應過你,沒你的保護,我會學著堅強一些。請你保佑我吧。”
在蘇晨跪伏下去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淚水,終於哭出聲響。林寶霞跪在他旁邊,安慰了他幾句,然後扶起他和小海一起回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蘇晨根本沒有精神來招呼小海他們。小海他們也並沒有久留,隻是拍了拍蘇晨的肩膀,大概說了些“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之類的話也就走了。而林寶霞已經鐵了心是要和蘇晨同住下去了。
在林小倩死後的兩天裏,蘇晨的精神一直萎靡著,家庭打理都是林寶霞一個在做,他就軟巴巴的趴在床上,像個等死的植物人一樣。
第三天,小海開著摩托車來到蘇晨家。在華東的時候他和新哥說好了今天要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的。但看蘇晨現在的精神狀態是肯定沒法工作的。
“海哥,你來了,啊晨的狀態還沒回複過來呢,新哥說的那份工作能不能先緩兩天?他現在確實不行呀。”林寶霞一邊招呼小海,一邊托小海去說關係。
小海向林寶霞擺了擺手,說:“不用擔心這個,我跟我哥說了,他說等啊晨想過去的時候,我再帶他去就行了。對了,啊晨呢,我哥叫我照顧一下啊晨,帶了些好東西過來,保準他能恢複過來,哈哈。”
聽到新哥答應給蘇晨留著工作,還帶了東西過來,林寶霞“嘿嘿”笑著就帶小海來到了蘇晨的房間。看著爛泥般趴在床上的蘇晨,林寶霞有種揪心的痛。
“那呢。”林寶霞指著床上的蘇晨,“除了上廁所就沒起來過,你也幫忙勸勸他。我去做點早飯給你們吃。”
小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坐到蘇晨旁邊,然後從衣袋裏拿出了一根大麻卷成的煙。他用手推了推蘇晨,說:“起來吧,人總要死的,也許那還是一種解脫呢。起來,看哥給你帶了什麼麼?告訴你,絕對上等的好貨!來試試。”
蘇晨還是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床上,眼皮都懶得抬起來,他死沉沉的對空氣說:“沒有了,早沒了。我想變成一陣風,隨意旅行,隨意漂泊。可是,我沒有變成風,時間變成了風,慢慢吹遠,帶走了一切。”
“我靠,你說什麼呐,風能吹走太陽嗎?太陽每天照常升起,生活還要繼續。起來試一試,打起精神。”小海也不再理會蘇晨是否願意,強行的就把蘇晨拉了起來,還把煙插進了蘇晨的嘴裏幫他點了火。
蘇晨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嗆得他咳嗽了幾下,馬上來了精神:“這是什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