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輕慢,說話時吊著眼角,目光睥睨,很是讓人心生惱怒。隻是霽摘星眨了眨眼,立即便明了了齊真瀧的意思,恐怕是以為他是“潛伏”進的正道當中,自然不能暴露身份,和他一個魔修是熟識。
此時齊真瀧的神色哪怕欠揍,眼中卻是頗為不自在的緊張,還有些對霽摘星恨鐵不成鋼似的惱怒。覺得霽摘星未免太不謹慎,這樣輕易暴露。
霽摘星便也隻是輕輕歎口氣。
他指了一指大莊主,慢條斯理道:“我已經將那些事都告知霽莊主了,你不必隱瞞我們間的關係。”
齊真瀧便是心中一驚。
告知?那又說了多少?總不至於是全無保留……那可是魔修噩夢的問仙大莊主霽扶儒,對敵人絕沒有手下留情的念頭。
但現在齊真瀧看去,發現霽扶儒隻是神色略有無奈,倒沒有要出手的意味,甚至看得出很是縱容,心中狐疑。
難道是霽摘星說了什麼,把他哄住了?
齊真瀧倒不知道,霽摘星的告知就是“全無保留”,要不然得被氣死不可。
他還將信將疑,沒注意到其他修士都是一幅震撼得三觀俱裂的模樣看著霽摘星和他。也就是現在還身處妖界,他們仰仗大莊主修為,才不敢說什麼,幾經歎氣將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
霽摘星還氣定神閑,問他:“妖界的具體狀況如何?”
齊真瀧又看霽扶儒一眼,他到底在妖界待得有些時日,也不介意那個妖族的主事者便在身旁,事無巨細地和霽摘星說起來。等霽摘星問及思音的下落,臉色便立馬黑了下來,很是不甘願地道:“今天是她負責修繕陣法,所以沒出來。你要找她,讓貓影帶你去。”
貓影便是還在身旁笑得毫無心機的紅發妖族,聽到提及他的名字,頗熱心的自薦:“我可以幫忙。”
於是齊真瀧臉色更黑了點。
姬危看著齊真瀧的反應,神色略微有些危險地眯了眯眼。
霽摘星倒是沒真讓貓影帶路,反正他也隻是確定一下思音的安危,知道她安全無恙,便也定下一樁心事。
等他重新回到霽扶儒身後,便突然被姬危靠住了肩。
姬危的動作很自然,自然的其他修士一時都未察覺出什麼異樣,連大莊主都未曾多加關注。
姬危的聲音懶散響起,音量很輕,偏偏卻能讓齊真瀧聽的清楚,還有股恰到好處的撒嬌意味:“背疼,疼得厲害。”
於是霽摘星的注意力,成功被他吸引過去。霽摘星蹙著眉思考,目光落在姬危的背部:“是九靈丹不管用?”
卻沒注意到姬危在霽摘星靠過來的時候,對著齊真瀧露出的神情。
他目光陰鷙,冷淡中帶著敵意,又似乎是無聲的炫耀與警告。
“他是我的”。
齊真瀧的心一下沉下去,磨了磨牙。
·
由霽扶儒做出的決議,自然是暫且留在妖界。
如今修真界的異象,也早說明此事人修不能置身事外。
霽扶儒又去和貓影了解些更細節的狀況,和目前剩下的尚存力量的妖族——那些妖族有些奇怪,部分妖族似乎很警惕害怕人修。
以他們的年紀來看,應當從未到達過修真界。
過激反應也隻有一個理由,便是之前來到妖界的人修,恐怕有一部分不願意合作,也不像是封燭了解的“自行離去”那樣簡單。
他們和妖族應當爆發過一場惡鬥,不論輸贏隻論生死,而最後的勝利者,也應當是妖族一方。
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人修和妖族已各自做出選擇,現在心知肚明,維係著合作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