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是怎麼了,坐在這裏熱得慌。”
宋妍芝笑她,“唐筠,你不會是年紀輕輕更年期了吧,現在家裏空調還不到二十度,你熱哪門子去。”
如果是平時,唐筠肯定要回懟她,說誰更年期。
但她今天是真的不怎麼舒服,好像熱的心跳都有些快了。
就在這時,卓乾輕攬了下她的肩膀。
“上去休息一會兒吧,上麵的空調是獨立的,可以調。”
唐筠還沒說話,宋妍芝就頭也不抬地說道。
“上麵的客房隨便選,如果有需要的,叫傭人給你送過去。”
參加派對,晚上玩得晚了,在別墅客房睡一覺不算什麼新鮮事。
這也是為何一個個買別墅,都買七八個甚至是十幾個房間的別墅。
為的就是招待朋友在家裏休息。
唐筠不著痕跡地和卓乾拉開距離。
雖然說她扮演的是卓乾的女朋友,但太親密的舉動,真的沒必要。
幸好,卓乾也不得寸進尺。
在唐筠推開他以後,他隻輕笑了下,低聲在唐筠的耳邊說了聲抱歉,然後就讓唐筠自己上樓了。
他跟在唐筠身後,在唐筠表示她沒什麼事,卓乾可以下去和朋友們繼續玩的時候,卓乾笑著道。
“你喝了酒,樓梯也不算特別平緩,我還是將你先送上去,然後再下來玩也不遲。”
他都這麼說了,唐筠聽著也合理。
她率先往樓梯那邊走去,還沒走到樓梯那邊,就聽到了卓乾好像和朋友們說了兩句話。
什麼“隨便坐”之類的。
唐筠沒太當回事,往樓梯那邊走去。
剛才卓乾的一番話說服了她,她覺得自己就是太累了,應該上樓去休息一會兒。
或許是因為宋家的樓梯真的有點陡,唐筠來到二樓的時候,心跳感覺已經超過了正常的速度。
她的頭稍微有點暈,步伐搖晃了下,差點沒站穩。
幸好卓乾即使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往那邊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卓乾的聲音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好像有點......興奮?
應該是她感覺錯了,要不然,該如何解釋卓乾聲音有些興奮呢?
剛才拚過樂高。
一個人拚樂高挺有意思,可很多人聚在一起拚樂高,就是純粹的無聊了。
玩過這麼無聊的事情卓乾還能樂得出來,唐筠覺得卓乾真的挺樂觀的一人。
被卓乾扶進了某間客房後,唐筠進門後先坐在了床上。
“我的頭有些疼,你幫我調一下空調的溫度吧,冷一點。”
卓乾:“我知道了。”
唐筠迷迷糊糊地抓到了被子,就要蓋在自己身上。
不應該啊,喝了那點酒之後就醉了。
難道是要來姨媽了?
所以才這麼容易醉?
唐筠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漫無目的想著。
就在這時,床邊略微有些凹陷,唐筠感受到一隻手伸了過來,來拽她手裏的被子,解她的衣服。
唐筠今天身穿的禮服,隻有背後一條拉鏈。
當男人的手摸到她露在外麵的肩胛骨的時候,灼熱的手心燙了下體溫本就有些高的唐筠。
唐筠倏然清醒了些,不過也隻是一些。
她轉過身,正好與往她身上壓的卓乾對上了視線。
唐筠:“......”
卓乾:“......”
唐筠:“請問......你在幹什麼?”
她自己不覺得,但卓乾看著酥軟無力的她,知道藥效上來了。
卓乾的那些傳聞,並不是無中生有,他有一些不能被外人道德特殊的癖好。
國內難以買到這些藥,恰好卓乾回國的時候還帶了些,下在了給唐筠的那杯橙汁裏,讓她喝了下去。
唯一令他想不到的是,今天晚上靳深那家夥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明明和唐筠都已經分手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一直在關注著唐筠。
幸好在藥效起作用前,靳深離開了桌旁,卓乾也利用這個時間將唐筠帶上了樓。
剛才進房間的時候,他已經將門從裏麵鎖上。
即使靳深慢一步發現,他也阻止不了。
畢竟,現在在朋友的眼裏,唐筠是他的女朋友。
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做愛做的事情,有什麼問題?
卓乾猴急得摸索著唐筠的拉鏈,他不再裝下去,“唐筠,從第一麵見到你我就很想這樣了。你相信我的技術,今天晚上,我一定能讓你體會到飛一般的感覺!”
他一邊說著,一邊發出令人難受的低喘聲,像是某種獸類,仿佛腦海裏隻有這件事似的。
唐筠被他惡心得不行,她身上卻沒有力氣,想要推開他,可力道就像是撓癢癢一般,倒是增加了些情趣。
“卓乾,你......竟然敢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你是唐筠他妹。”
卓乾家裏就他一個孩子,更是他父親的老來子,他惹出多大的亂子父親都會給他擦屁股的。
即使是唐家,他也不怕。
最多,就把唐筠娶回家唄,反正他也不吃虧!
“不是......”
唐筠掙紮的渾身更熱了,然而她慵懶的聲音,卻倏然變得冰冷起來。
“老子是......UCL的醫學係女子格鬥冠軍!”
她話音剛落,手就抓緊了卓乾的小手指狠狠往後一掰。
膝蓋更是找到了準確的地方,用了她現在能調動的全身的力氣。
“啊!”
卓乾的臉瞬間扭曲起來,捂著關鍵部位,就被唐筠掀翻到了一旁。
7
靳深剛上樓,就看到了唐筠跌跌撞撞地從一個房間裏出來。
他神色一緊,注意到她有些淩亂的禮服,快步來到了她的身邊。
“你還好嗎?”
透過唐筠身後的門縫兒,他看到了跪在床上哀嚎的卓乾。
卓乾的臉都是紅的,他的手更是捂住了......每個男人都知道的關鍵部位。
看到沒有亂的床鋪,以及唐筠拉開了兩厘米,但還特別安全的禮服,靳深就明白了什麼。
“女子防身術?”
唐筠在國外的時候學過一些女子防身術,靳深甚至聽說在他還沒出國的時候,唐筠好像在學校還贏了一個什麼女子格鬥術的冠軍。
“唔......”
唐筠聽到靳深的聲音,剛才還支撐她離開房間的力氣,頓時鬆了下去。
她的身子晃了晃,往旁邊栽倒。
靳深抬起手,就接住了下墜的她。剛碰到她的時候,靳深才察覺到她身體溫度滾燙。
整個身體更是如同沒有骨頭似的,軟軟地攀附在他的肩膀上。
若是看到唐筠這臉頰潮紅的樣子,靳深還不明白的話,他就愧對那些了解過的案件了。
“他給你吃了什麼?”
“我不知道。”
唐筠是真的很難受,她的手忍不住順著男人西裝外套的縫隙,往裏摸索。
他的身體是涼的,唐筠現在渾身燥熱,像是在大太陽下麵跑了八百米,而靳深現在就是終點線的那一瓶冰水。
她......實在是太想得到他了。
靳深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亂吃的,他下頜繃緊,就要帶她下樓。
“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要......”
唐筠耍賴,倚在他的懷裏,像是個隨時要順著椅子滑下去的玩偶。
她這麼不配合,靳深也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支撐得住她。
“必須去醫院,誰知道他究竟給了你什麼東西。”
“可是因為這種事情去醫院好丟人。”
唐筠忍不住用手捂著臉,她現在雖然不大清醒,但她隱約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丟盔棄甲的模樣。
讓她以這副樣子出現在醫院裏,還不如殺了她。
唐筠最愛麵子,死活不去。
“靳深......”
她勾著他的脖頸,湊到他的耳邊,連她的呼吸都是燙的,尾音軟得跟貓兒似的。
“你幫幫我。”
靳深眸色倏然變深,和他之前生氣的深沉不一樣。
這一次,他垂眸緊盯著唐筠,“你說什麼?”
“幫幫我。”
唐筠難耐地勾著他,隨手往後麵指了下,“房間你挑......幫我一下。”
靳深咬牙問她,“唐筠,我是誰?”
男人倏然壓低的聲音,讓唐筠想起了曾經兩人那個時候的時候,他總喜歡讓她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怎麼養成的怪癖好。
這種時候,她才不要喊他的名字。
唐筠輕咬了下唇瓣,嘴硬道:“管你是誰......隻要,能幫我。”
好樣的。
靳深唇角勾了下,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隨便選了間看著幹淨的客房進去了,反手將門鎖上。
唐筠已經自動往大床那邊走了,然而還沒走到,中間就被某男人攔腰帶走。
“唔......”
唐筠隻來得及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喊聲,然後就感覺到了自己被靳深帶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也行......
這個迷迷糊糊的念頭剛閃過唐筠腦海裏的時候,冷水就從頭頂上澆了下來。
唐筠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靳深!你幹什麼!”
她可是化了妝的!用水這麼澆,他瘋了還是她瘋了!
男人站在淋浴玻璃房外麵,他拿著噴頭的那隻手,襯衫半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好看的小臂,手腕處還有一隻銀色的表。
另一隻手,則將唐筠扶住,不讓她摔倒。修長的手指,像是鐵鉗般掐著她的腰,冷水流過了她,也浸濕了他手腕處的袖口。
“現在,我是誰?”
“靳深!靳深!靳深!滿意了嗎!”
唐筠被他弄得一肚子火,不顧身上的禮服濕了,就要越過靳深離開淋浴房。
氣死她了,狗男人,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還拿喬......
唐筠還沒腹誹完,就被再次攔腰抱起。
襯衫半濕的男人,將她抵在了浴室冰冷的大理石牆上,幾下便扯開了領帶擲在地上。
他的聲音沙啞又性感,像是冷夜的霧。
“如你所願,我就幫你這個忙。”
......
卓乾被靳深親手送了進去。
他拿著卓乾還未銷毀的橙汁,以及當天走廊裏卓乾半拖半拽將唐筠往客房裏帶的監控錄像,甚至是唐筠在那之後的身體檢查到違禁藥物的報告,全都遞交給了法庭。
卓乾的父親的確很厲害,花了大錢就要給兒子弄出來。
結果靳深直接拿著卓乾父親多年偷稅漏稅,猥褻女員工,以及欺負弱小的各項證據,遞交給了法庭。
“靳律師殺瘋了!”
唐筠和之前那朋友在咖啡廳裏又見麵,聽到朋友誇讚靳深。
唐筠差點被卓乾害的消息在圈子裏傳來傳去,沒有任何人怪唐筠,這一次因為靳深將卓乾送了進去,大家都在罵卓乾人渣。
卓乾是真的垃圾,這麼多年在他父親的溺愛縱容之下,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子。
唐筠好友,揶揄她。
“你們兩個發展得怎麼樣了?是不是複合了?”
唐筠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她清了清嗓子,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
“沒複合。”
好友一下子被噎住。
“那是你請的靳律師?”
這算是......分了手還能當朋友?分手這麼多年,竟然還能幫前女友上庭,朋友她也是聞所未聞啊。
“也不是。”
唐筠提起靳深,神色就有些複雜。
她抬起頭,對上了好友好奇的目光,低聲道:“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
“那天晚上......我們那個之後,他就一直沒有聯係我。我們隻在開庭的時候見過麵。”
朋友:“......你說的,是靳律師?”
唐筠差點沒忍住要翻朋友白眼,“我還能說別人?”
朋友:“那你主動聯係他了嗎?”
唐筠理直氣壯,“我憑什麼主動聯係他!”
她提起靳深,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憑什麼要主動聯係那個渣男......以後別讓我見到他!”
朋友看氣氛不對,不再提這件事,飛速地轉移了話題。
可唐筠被撩起來的火,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
她回到了旁邊的診療所的時候,還沒走過去,就看到了在樓下停著的靳深的車。
距離那天......咳咳晚上,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幾出庭都不知道幾次了。
現在想起來她了,來找她?
唐筠看也不看那人的車,拎著包,踩著高跟鞋,就意氣風發地從靳深的車旁邊路過。
不過靳深看到了她。
在她路過車旁邊的時候,下車追了上來。
“唐筠。”
唐筠就當沒聽到,刷卡進電梯。
進了電梯以後,她就飛速地按關門的按鈕。
好像這樣就能將靳深關到門外去。
可靳深就在她身後,是不可能被電梯攔住的。
進了電梯,他站在她的身邊,雙手交握在身前,竟然也沒主動和唐筠搭話。
電梯裏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唐筠表麵不在意,實際上心裏翻來覆去地罵靳深。
電梯門如同剛才一般再次緩緩打開。
唐筠往電梯外麵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心理診療所那邊,她就倏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靳深。
“你跟過來,究竟是要幹什麼?”
靳深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早已埋伏好在唐筠診療所裏的朋友們,他低頭輕咳了一聲。
“我們去你診療所裏說。”
唐筠甩開了他要握住她的手,語速像是蹦豆子一般,劈裏啪啦的。
“那天晚上我欠你一句謝謝,我們以後誰也不要聯係誰了。”
靳深表情一僵,目光忍不住變得肅然。
“你說什麼?”
唐筠才不想在他的麵前落下風,就如同從兩個人一開始相識,就一直在各種方麵競爭的關係。
在那天晚上以後,靳深不聯係她,唐筠也絕對不會聯係他!
她不能輸,這是唐筠的堅持!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當天晚上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我需要你,你......”
靳深看她語塞,挑眉笑道:“你需要我,我需要你什麼?嗯?”
唐筠不說了,輕哼了一聲,“你最厲害,你說話永遠不會出錯,可以了吧,你最棒!”
靳深無奈一笑。
“唐筠,你是心理治療師,我是律師,每次見麵,都在這麼幼稚的鬥嘴,你覺得有意思嗎?”
在外麵,他們每個人都是獨當一麵的能人,可隻有麵對互相的時候,不比小學生成熟多少。
唐筠被他氣到,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頭就要回自己的診療室。
他最成熟!
她早點進診療所,就能早點不見他。
唐筠沒有權利將他從電梯趕出去,卻有權利不讓他進診療所的門。
然而,唐筠沒想到的是,剛進診療所的門,還未開燈的室內就響起了齊聲大喊。
“Suprise!”
唐筠被嚇了一跳,看著好朋友們甚至是她的哥哥從診療室的角落裏湧出來。
“你們怎麼會在......”
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似有所感般,唐筠轉過了身。
隻見剛才還在走廊裏和她鬥嘴的男人,已經單膝跪地,手裏拿著的小盒子裏,水滴形的鑽戒在燈光下閃著璀璨的光。
“唐筠。”
靳深的聲音,像是對周圍起哄聲的暫停鍵,周圍嘈雜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她聽到了男人似流雲般的聲音,緩緩流淌。
“我覺得有意思,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是鬥嘴還是拚樂高,甚至隻是專注地看著你一顰一笑,我都覺得有意思。”
“我們之間錯過了太多年,兩個人都幼稚的不肯低頭。但這一次發生的事情,讓我忍不住感到後怕。我明白了,和你相比,其他的事情都很渺小,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一輩子讓著你,嗬護你......”
說到這裏,一向冷靜的大律師此時都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
他頓住兩秒鍾,才想起關鍵的話來。
“你......願意嗎?”
砰!
是唐筠手裏的包包落地的聲音。
“我願意!”
唐筠丟下手裏的包包,撲進了靳深的懷裏。
靳深手裏拿著的戒指被她撞掉,閃亮的鑽石咕嚕嚕地滾到了角落裏。
朋友們頓時亂了,生怕鑽石滾到什麼難撿的地方,幫他們去撿。
在吵鬧的聲音中,靳深和唐筠卻緊擁在一起。
唐筠感覺到男人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耳側,他壓低聲音,在一片喧鬧中,用僅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隻要是你,我甘願認栽。”
唐筠笑了,眼角卻有些濕潤,她主動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了靳深形狀好看的薄唇上。
兩人相視一笑,唐筠勾著他的脖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也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