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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時殊比大家想象中堅持的時間還長。
他一直堅持到了一個月後,戴維斯接受死刑的那天。
那天一早,鄔時殊難得地恢複了精神和力氣。
要求張將軍推他去看戴維斯的死刑。
張將軍意識到了什麼,什麼都沒說,就帶他出去了。
因為戴維斯身份的特殊性,他的死刑隻有鄔時殊一個人看。
戴維斯被綁在行刑床上的時候,還對鄔時殊說。
“怎麼?你怎麼過來了,是想親自給我推藥?”
鄔時殊:“我來送送你。”
戴維斯聽了,不屑地勾了下唇角,薄唇微啟了下,像是有什麼諷刺的話想說。
可最後,他的嘴唇顫了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死刑執行得很利落。
看著心電圖變直,鄔時殊長長地吐出了口氣。
“走吧。”
他對身後的張將軍道。
張將軍點了點頭,推著他往外走。
等到來到停車場,準備搬著他的輪椅往車上去的時候,張將軍忽然注意到了什麼,攔住了要動作的陳副官。
“等一下。”
他來到了輪椅旁,伸出手探了下鄔時殊的脈搏。
良久,張將軍縮回了手,脫下了帽子。
輪椅上的鄔時殊,永久地閉上了眼睛。
在這個秋末,離開了人世。
享年,四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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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時節,傅予執才出院。
出院的那天,許輕在病房外麵等他。
傅予執看到她的時候,眸底閃過了不加掩飾的開心。
“你其實不用來的。”
他開口道。
燒傷的喉嚨上還有醜陋的疤痕,但已經能說話了,隻是比受傷前還要低沉沙啞,稍微揚起聲音的時候,尾音也是嘶啞的。
“先回頂層那邊,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許輕示意讓他先上車。
李旭開車,兩個人均坐在了後座。
開車的過程中,傅予執垂眸看了看她搭在膝蓋上的手。
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收回了目光。
過了不到五分鍾,他的視線就再一次不受控地滑了過來,盯著許輕的側臉看。
好不容易等到回了頂層那邊,李旭非常有眼力見地撤走。
給兩個人留出了二人世界。
坐電梯上樓,兩個人都沒說話,直到快到頂層的時候,傅予執才沙啞著聲音道:“你送我到這邊就可以了。”
他的聲音裏暗含著對許輕的試探。
“一起。”
許輕的回答,讓他眉眼瞬間展開了些。
她這是要和他,一起回家嗎?
傅予執的唇邊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淡笑,直到回到了家裏,坐在茶幾旁,許輕從包裏拿出了財產轉讓協議,笑容倏然凝固在了他的唇角。
“簽了,把你的東西拿回去。”
許輕摘下筆帽,將合同轉向了他,公事公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