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連忙道:“王老將軍此言差矣!本君雖然立過一些微功,但多不足道!楚國幅員遼闊,兵力眾多,項燕之能又不下於將軍,以本君之戰場經驗恐怕難以取勝,所以還請老將軍勉為其難,再次出山!”
秦王政也是此意,不放心將如此重要的戰役交由扶蘇統帥,連忙附應道:“是啊,老將軍就不要再推托了,寡人如此辛苦親自跋涉而來,老將軍難道就不給寡人一點薄麵?王翦看實在推托不過去,隻好歎了口氣道:“也罷!大王要是實在無人可用,一定要老臣效犬馬之勞,就如同老臣以前所說的要撥給老臣五十萬大軍,少一萬都不行!”
秦王政聞言大喜道:“那是當然,老將軍說多少就是多少!”
大事即已談定,王翦連忙命人為秦王政和扶蘇準備酒菜及宵夜!
三人又談了伐楚計劃一段時間以後,王翦突然呈上一張清單,有些歉然地道:“老臣有些不情之請,請大王允準!”秦王政以為是攻楚計劃一類的東西,連忙接過玉帛,抬目細看,誰知一看之下不由得啞然失笑,隨手遞給了扶蘇。
扶蘇奇怪地接過一看,也不禁呆了半晌,隻見錦帛上是一張清單:列明了王翦求取的鹹陽附近十數處美宅良田,處處價值萬金,可謂是要價不匪!一時間,扶蘇不禁麵色古怪起來,心道:“這王翦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那麼大的胃口,也不怕撐著!”
秦王政苦笑道:“老將軍到現在還怕窮嗎?曆來我大秦將領得有戰功,寡人都賞賜甚豐呀!”
王翦卻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為大王將,除了王室公子外,再大功勞亦無法封侯裂土,隻能享受食邑,所以老臣不能不為後代子孫著想,趁老臣還有些用的時候,多謀點利益!”
“這些小事寡人回到鹹陽外自會命人處理,還是請老將軍關心滅楚作戰的大事!”
秦王政笑著說,忍了忍心下的不快!
“這可不行,這對大王是件小事情,對老臣可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王翦今日一反平日謹慎恭敬的表現,步步緊逼,非要秦王政厚賞!
秦王政苦著臉,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寡人答應老將軍,一回鹹陽就辦理此事,這總行了吧!”
“太好了,老臣多謝大王厚賞!”王翦喜孜孜地下拜謝恩!
看著秦王政有些無奈的麵孔,扶蘇心中不禁感慨萬分:秦王老爹真不愧是千古一帝,能忍他人所不能忍!平日裏生殺與奪,一怒之下便可令天下血流千裏,伏屍萬計,可如今有求於人的時候也竟能如此步步忍讓,了不起啊!不過這王翦也實在狡詐,其索財是假,實際上是想給秦王政一個貪財不貪權的印象,否則以秦王政多疑的性格,如何放心將六十萬大軍交與王翦,這可是目前秦國能夠調動的傾國之兵啊!
一時間,扶蘇不禁暗自感歎政治的魅力和殘酷!
滅楚大計一定,秦國整個朝廷立時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瘋狂地運轉起來,沒天黑夜地忙碌著;每日裏都有數以百計的使者從鹹陽出發,分赴各郡縣,星夜催發兵卒和糧草
至鹹陽集中;秦國無數村鎮、城池也隨之進入總動員,一名名青壯年紛紛離家別子,接令入伍,一匹匹騾馬也隨之入征,參與後勤運輸;整個國家就像一口沸騰的大鍋一樣,山間小路、國家大道之上到處都是流向鹹陽的軍伍和糧隊,塵土蔽日,旌旗遮天!
秦國,已經進入了國家總動員的狀態!
一個月,僅僅用了一個月,秦國便完成了六十萬大軍的征集和調配,這是各國所沒有的超高效率,也是中國曆史上、甚至世界曆史上最有效率的軍事征集行動之一!如果再考慮到秦國隻有五百萬人口的國家規模,能夠在一個月內動員六十萬大軍這一卓越成就,簡直足可彪炳史冊,流芳百世,傲視古今!
古人素重鬼神,秦人尤喜占卜,所以經神巫占卜,選定了一個所謂的良辰吉日後,秦國便立即開始在鹹陽郊外搭建龐大的拜將台。古人素重禮儀,這可馬虎不得!
國家之力排山倒海,尤其是秦國這種法令森嚴、配合緊密的國家,一座占地足有數十畝的龐大點將台在朝庭征發了十萬民夫之後,隻用七日便拔地而起,傲然矗立於鹹陽東郊!
與此同時,在拜將台猶自還在修建的時候,也是龐大的秦國忙得瘋狂運轉的時候,扶蘇卻愜意地擁美抱玉地在淩煙閣中消磨時光!也不知怎的,這些日子雖然其他人等都忙得顧頭顧不了尾,忙前卻忘了顧後,但扶蘇卻一直沒有什麼差事,所以扶蘇也樂得逍遙,整日裏不是讀讀書,彈彈琴,擊擊築,就是擁美抱玉地遊山玩水、賞花觀魚,那日子過得簡直太滋潤了!
這一日下午,淩煙閣中後花園,五月的天氣已經十分溫暖怡人,青草蔥蔥,百花盛開,花園裏一片春的氣息。
而在園中一塊鋪開的潔白錦帛上,扶蘇正愜意地躺在雙兒的玉腿上,享受著雙兒和靈兒兩雙玉手的溫柔按摩,嘴裏還不時咀嚼著靈兒笑嘻嘻遞過來的可口果品和糕點!嘴裏還不時嘟囔著:“嗯,舒服,舒服,再下一點,再重一點!”
快活得簡直都要成仙了的扶蘇現在心中不禁樂滋滋地想:“都說現代人舒服,這簡直是屁話!現代人有什麼好的,要麼是農民窮得叮當響,要麼是當官、經商忙得焦頭爛額,整日裏處於亞健康狀態,哪有古人這麼懂得享受,整日城可明目張膽地擁紅倚翠的!
現在再叫我回現代肯定不幹,世人說的好:絕對的權力使人腐化墮落,可說得一點也不假!
正在扶蘇想入非非聲地時侯,忽地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迅速走進,隨即便聽到管家恭聲道:“啟稟君上,大王有事召見!”扶蘇聞言睜開眼睛,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一把將嬌笑著的雙兒摟入懷裏,隨口問道:“父王找我有什麼事嗎?”
管家哪敢看這看豔的一幕,眼觀鼻、鼻觀心地回道:“老朽不知,隻是傳令的使者要君上盡快趕至!”扶蘇想了想:難道又有大事不成?應聲道:“你去告訴他,本君隨後便至!”“是,君上!”
看著福如遇虎狼、惶惶而走的狼狽樣,靈兒撲哧一聲笑了:“君上在下人麵前也不注意一點形象,看把人家嚇得!”扶蘇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咱老管家而已!
雙兒嗔道:“我現在發現扶蘇哥哥臉皮越來越厚了,以後不知道會給我們找多少姐妹來!”扶蘇調笑道:“不多,不多,也就幹八百的吧!”雙兒急了,玉手伸過去就是一陣亂打,嘴裏還道:“你敢,你要是這樣做。以後就不給你按摩了!”
扶蘇正顏道:“別鬧了,別鬧了!快我更衣吧,父王可能有急事召我!”二女聞言不敢怠慢,急忙隨著扶蘇回到內宮,幫扶蘇換了朝服!
扶蘇入了南書房時,秦王政正低著頭忙著批閱竹簡,看著身前高達近三尺的厚厚竹簡,扶蘇不禁有些感動:“不管後世人等對老爹評價如何,就憑這每日批閱竹簡數百斤的勤政,老爹就可以當得一個明君的稱號!”
扶蘇躬身下拜道:“兒臣扶蘇給父王請安!”
秦王政聞音從竹簡後探出頭來,眼神有些無力,臉頰也有些削瘦,看來近些日子以來他做為一國之主忙壞了!秦王政放下筆,站起身來,笑笑道:“王兒最近日子過得快活否?”
扶蘇有些惶恐道:“蒙父王關愛,兒臣最近一段時間十分悠閑!隻是不能為父王分憂,心中常懷愧疚!”秦王政笑著扶起扶蘇:“何必愧疚?王兒小小年紀就為秦國南征北戰,辛苦非常,讓你歇一段時間也是應該的!”遂拉扶蘇到一旁坐下,那濃濃的親情一時間讓扶蘇有點受寵若驚之感!二人對麵坐下,秦王政拍了拍手,有宦官送上一些簡單的酒菜。扶蘇看著眼前這些很普通的魚肉家常菜,不禁有些擔心地道:“父王國務如此繁重,飲食卻這般簡單,這不利於龍體啊,還望父王多加保重!”
秦王政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寡人如何不想休息一下啊,隻是如今大戰在即,秦國以傾國之力伐楚,一旦戰敗,秦國便有崩塌之險,寡人實在放心不下,不得不事事親為!這飲食等小事此時也隻能從簡了!”
扶蘇心中敬佩,未定天下前的秦王政節儉、節約、果敢、睿智,真是難得啊!扶蘇懇切地道:“父王實在是辛苦了!今日父王召兒臣來,可是有要事要兒臣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