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正文完(1 / 2)

被兒媳當眾揭發行巫蠱詛咒,人證物證俱在,貴妃卻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反而指向年不移,道:“年太醫,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本宮來說你和寧嬪那些醜事?”

寧嬪與太醫院左院判有染?!

一時間,殿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紛紛垂首,收斂起震驚八卦的眼神。明德帝麵黑如滴墨,他盯著貴妃的臉許久,然後看向微微發顫的寧嬪,和跪伏在殿上的年太醫,開口問道:“年太醫?貴妃所言,你可有辯解?”

“陛下不要聽信貴妃的話!她是被人揭發,才誣陷臣妾,轉移視線!”寧嬪忍不住先衝出來喊冤。

但明德帝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陰鷙地盯著殿中那個年輕的左院判。

年不移跪在殿上,額頭緊緊貼著地磚,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回稟陛下,貴妃說得是真的,臣確與寧嬪有私情!”

“寧嬪,到底是誰在誣陷?”貴妃揚起得意的笑,看向徐璉沁。

年太醫還在自述其罪:“寧嬪初入宮不久,臣請脈時便與她行苟且之事,助她假孕蒙騙陛下。貴妃發現了,以此要挾臣,按從前謀害孝懿仁皇後、章懷太子之法,下藥謀害秦王、秦王妃……”

貴妃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暴起怒喝:“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年不移卻提高了聲量,高聲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貴妃讓臣在秦王妃的安胎藥中下荷包露草,以幽香引人發瘋,更以今日苦菊酒激發藥性!”

“父皇!”太子起身來跪倒在殿前:“請父皇不要聽信小人讒言!這廝分明是被揭破醜事,所以攀扯母妃!”

年不移高聲繼續道:“今日太醫院藥爐還有荷包露草殘餘!貴妃宮中存有荷包露草!我父親年銳存下了孝懿仁皇後、章懷太子當年真正的脈案,記載清楚,瘋症乃是受藥物引發所致!”

說著,他從袖中捧出一本舊冊來,雙手奉上。

“父皇!父皇不要聽信讒言!”太子跪著求情。

“陛下!”沈肅也跪下請願:“請陛下徹查此案,嚴懲幕後真凶,為孝懿仁皇後、章懷太子做主!”

明德帝麵沉如水,一語不發,隻使關興取來,掀開標注孝懿仁皇後、章懷太子脈案那頁細讀起來。讀著讀著,他攥著手冊的手指發力,青筋暴起,目光如電般射向貴妃:“是你害了章懷、害了皇後?!”

貴妃麵對天子之怒,不跪不哭,忽然笑起來。

大勢去矣。

她自以為掌握了年不移,可以借寧嬪之刀殺人,沒想到年不移投靠了沈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才是那隻被人盯上的螳螂。

“是臣妾殺了皇後。”她直麵明德帝的怒火,平淡地答應:“孝懿仁皇後初入皇宮,臣妾就命尚香宮進混入荷包露草的香料,日夜熏染,積重難返,這才使皇後瘋癲。”

“也是臣妾殺了章懷太子,他在母胎裏就吸入含著荷包露草的香料,積年累月,瘋癲也是遲早之事……”

“毒婦!”明德帝怒罵著將手中的脈案摔在她臉上。

形勢是如何變成這樣!

太子跪在下首,渾身忍不住發顫。

陛下認定了母妃謀害孝懿仁皇後和章懷太子,若母妃治罪,他就是罪婦之子,還如何穩坐太子之位,將來還如何繼位大統!

不能、不能!

他這麼多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走到如今!不能就這樣功虧一簣!

太子下了狠心,站起身來。

他還有最後一張底牌,一早就提前準備下,若是無法在晚宴上擊殺瘋癲後的沈肅,就令蘭九帶領禦前侍衛強殺沈肅。隻要殺了沈肅,陛下除了他就沒有更加合適的子孫繼承江山。

這樣他的位子才能穩固。

太子大喊一聲“蘭九”。蘭九先前就跪在沈肅身旁,此刻應聲而起,抽出長刀。

刀光劍影在殿中一閃,是沈肅的劍更快,先一步刺中蘭九。但這一次不再是刺破衣衫,他整個人被捅了個對穿,仰麵倒在太子腳邊,心口被鮮血暈出碗大的血洞。

鮮血浸潤了太子的錦靴,他半晌才從血泊中回神,仍有些怔怔地看了看沈肅,又四下環顧一番,原先布置的侍衛一個也未見其蹤影!

太子訥訥問:“你怎麼……”

沈肅提著滴血的長劍站在太子對麵,恍然如同前世。

他與太子也是這般立在紫宸殿中,隻是這次占得先機的是自己,太子安排的侍衛不過半數,早就被範延和鍾東查看押起來。

“太子找的人來不了了。”沈肅對他說。

“什麼來不了!”太子仍做困獸之鬥,他立刻就想清楚了其中關節,惡人先告狀地爭辯道:“你殿前殺人,我不過是想要找人護衛父皇!倒是秦王,你執掌羽林軍,又勾結禦前侍衛統領,是要逼宮不成——”

“夠了!”

台上的明德帝大喝道:“太子,你還要做什麼鬧劇?”

明德帝將太子喝住,看了看提劍立在一旁的沈肅。章懷的兒子已經長大了,行事手段竟有了幾分他的樣子,若是皇後和章懷都還在,見了不知該多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