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在她身邊坐下,言簡意賅地大致說了一番昨夜情形:“……韓國公伏法,昨夜在獄中自盡了。至於牛禦史和宋行源,政事堂議了罪,罷官並流放三千裏。田氏念其出於脅迫,免其死罪,沒入掖庭。”
“韓國公是如何取得試題,田氏又是如何將答卷夾帶入糕點避開審查的?”她追問著百思不解的謎題。
“是政事堂服侍茶水的老內監為韓國公偷的,他是前朝舊人,宮破之時曾受到韓國公的照拂,所以為他偷題報答。”
“那田氏呢?”
沈肅笑著點了點麵前的匣子,他就知道顧七會好奇:“你吃吃便曉得了。田氏將答卷做成了雲片糕,又夾在方糕之中。”
“秒啊!”顧想瓏以手錘掌,“這樣一來,審查之人看方糕看不出端倪,作弊之人看過答卷就可將其吃了銷毀罪證,若不是意外塌房,真是天衣無縫。田氏真是巧手。”
“你喜歡,以後便讓她給你做糕。”沈肅麵上笑意更甚,把匣子往她那邊一推。
顧想瓏看著他,收斂了一下吃瓜的興奮,想起來正事,把匣子又推了回去:“殿下昨夜走得快,還未聽我的答複。”
沈肅怕是從未想過還有其他的答複,聽的這話眉梢一動,偏頭盯住了她。
顧想瓏吞了吞唾沫,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的勇氣,閉著眼睛把心裏話和盤托出:“殿下,我不願嫁給你!殿下不是尋常人,也看出我的不同,不瞞殿下,我乃是方外之人意外魂入此體,知曉未來事態發展,若殿下不棄,我願鞍前馬後供殿下驅使。但請殿下不要向陛下請旨賜婚,我不願嫁給殿下。”
沈肅聽著,麵上的笑意漸漸擴大。原來她與自己不同,並非是重活一世,那她從未與太子有過牽連,從未做過太子妃也嫉妒的太子寵切,這樣比自己從前預想的好上千萬分。
他看著緊閉雙眼的顧想瓏,笑著回答她:“我不嫌棄你。”
顧想瓏說了這一通,提著心半天聽到這一句,終於鬆了一口氣,睜眼看去就要道謝表忠心,卻不想沈肅抱了雙臂,一雙眼看著獵物一般地看著自己,道:“我不要你做馬前卒,我隻想要你做我的王妃。”
什麼叫做你的王妃!
她紅著臉急了起來:“殿下為什麼偏要娶我!”
沈肅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撐著石桌忽然靠近,將她整個虛攏在自己的懷抱之內:“顧七你心中清楚,不然哪裏來的勇氣和本王叫板,還不是仗著我喜歡你嗎?”說著,他又俯低一分:“你臉紅了。”
這肯定是氣紅的!
顧想瓏想了半天,沒有辦法在這個思路上吵贏他,決定換一個策略,搬出了激將法:“殿下如此自信滿滿,篤定我一定要嫁給你,卻還是要搬出陛下聖旨來。這就是威風八麵無所不能的秦王殿下的手段麼?”
她咬牙直麵沈肅,見他果然動氣,挑了一下眉梢。
於是繼續道:“薛家郎君說要娶我,可是要憑借自己考取的功名上門求娶呢。”
隻見沈肅的喉結動了一下,眼底風雲湧動般蓄起怒氣。他抽身起來,在石桌前轉了兩圈,伸手指著顧想瓏:“顧七,你很好。就是要你自己親口答應嫁給我不是?不用聖旨賜婚,你且等著瞧。”
他是真動了氣,一是因為顧七說的話,二也是因為自己真被一個小娘子激起怒火而生氣,總之是惱怒非常。說了那話還不夠,又威脅道:“但你休想嫁給薛三或者其他人,不然我砍了他。”
說罷掀了桌上的糕點匣子就走了。
顧想瓏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花蔭深處,卻還是看著那處,聽見自己的心擂鼓一樣地瘋狂跳著。
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看糕點撒了一桌:“真是可惜。”她撿起一塊,將其小心掰開,露出了夾帶在裏麵用芝麻汁寫有文字的雲片糕。
她把雲片糕取出來一敲,笑了起來,原來上麵寫著的是《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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