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宋行源麵上的鎮靜終於出現裂痕。
沈肅不答他的話,隻去明德帝的禦案上找了一盞熱茶來喝。明德帝見了,立刻吹胡子瞪眼罵關興:“還不快去給十七倒杯薑茶來。”
薑茶味道衝得很……沈肅聽了就皺起眉頭。
明德帝虛點一下他:“不準躲,泡了湖水你得喝足一罐薑湯。”
內監關興在旁邊挨了一句罵,捧來薑茶,又回稟道:“陛下,東羽林軍校尉鍾東查在外候著。”
明德帝抬抬手:“宣上來。”
鍾東查卸了兵甲上殿來,單膝跪在殿中行禮。
明德帝:“不必多禮,把查到的都說來。”
“是。”
鍾東查將下午的情形一五一十稟明,從他收到秦王指令前去會仙居搶屍體未果,就改道亂葬崗起屍,就在那裏遇到了失蹤的田氏。
“田氏自陳乃是去祭拜家人了。當日殺手殺害會仙居滿門的時候,田氏被家人藏在水缸中躲過了一劫。陛下,田氏願作證,是她按韓國公的指使將答案藏進了糕點之中,貢院坍塌導致夾帶暴露,這才引來殺手。”
聽完鍾東查的話,殿上一靜,隻剩下明德帝扣指敲案的聲音。過了片刻,他停了下來,問道:“宋卿可還要與那田氏對峙?”
宋行源跪倒在殿上,冷汗從額頭滾下又滴在地磚上。
明德帝再問他:“韓國公是使了什麼手段,讓大理寺肯為他掩下這門血案。”
跪伏在地的宋行源顫抖著不敢說話,明德帝又看向跪在一邊的太子:“或者,太子來告訴朕這其中的緣由?”
吳王趁機在旁搶答:“太子勾結宋大人是想置兒子於死地!大理寺為韓國公瞞下罪行,韓國公不再支持兒臣,朝堂之上無人再為兒子伸冤,太子便可誣告兒臣主使舞弊——”㊣ωWW.メ伍2⓪メS.С○м҈
太子驚慌地爭辯:“父皇明鑒,宋大人所行所為,兒臣一概不知情。”
“罷了,”明德帝擺擺手:“太子不知,便請韓國公來說一說。”
“是我所為!”
殿外傳來聲如洪鍾的一聲答應,是韓國公鄧源被禁軍士兵押送上殿來。領眾人驚訝的是,他並未著朝服,而是穿了一身破爛皮甲,腳上更是踏著一雙爛草鞋。
他在眾人的驚色中走上前來,也不行跪拜之禮,挺直了身板立在殿中,對明德帝說:“此次春闈的主使是我,殺會仙居滿門的也是我。可惜一時不察,來不及毀滅證據,但宋大人與我達成了協議,他為我壓下會仙居一事,我袖手讓他們誣告吳王舞弊。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鄧源說了這一番話,殿上各人臉色都變了。吳王是喜,太子是慌,宋行源是驚,明德帝的神色最為複雜,揮手讓關興把其他人都帶了下去。
很快,殿中隻剩明德帝與鄧源兩人。
他長久地看著鄧源的打扮,霎時仿佛回到了當年起事時候,開口就叫了他舊稱:“鄧大,你如今位列三公,還有什麼不滿足?為什麼要做下這樣的事?”
“我還有什麼不滿足?”鄧源大笑出聲:“陛下可還記得當初起事的時候,一村一村的人都餓死了,縣府裏也不肯少收半鬥稅糧,我的大兒死的時候肚子裏都是草皮。是你說要打上去,叫吃肉的官老爺聽聽我們窮人的聲音。如今陛下高坐此處,可還聽得見下麵窮人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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