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流，緩緩把車停在十字路口前。
我喜歡戴著耳機騎著單車一個人在街上閑逛，漫無目的。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又是一個下班高峰，看看西邊鮮紅的太陽，是該回去了。
調轉車把，劃了個大大的U型，忽地，一個身影闖進我的視線。
那是一個給人感覺單純恬靜的女孩，雪白的外套上墜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黑色雙肩皮包，這感覺讓我似曾相識。
我慢悠悠的蹬著車，小心跟在女孩身後，心中莫名興奮起來，像這樣尾隨女孩的事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了，上一次……那還是中學時候在放學路上偷偷跟著一個叫盧雲分女孩呢，也不為別的，隻想多看她幾眼。
我笑了，默不做聲的笑，時常在路上想起一些令人尷尬或齷齪的往事就會不由自主的笑出來，這給別人的感覺和我喝醉酒後的哈哈大笑頗為默契。
女孩不緊不慢的騎上立交橋，穿過頂點，“嗖”的向下滑去，烏黑光澤的長發淩亂飛舞，似無數隻小小的燕子空中飛揚，隨風飄過的發香沁人心魂……
“嘿！怎麼騎車呢！”從身邊飛馳而過的摩托朝我大喊。
我停下車，振了振神，看女孩拐進立交橋下的一個小區，不見了影蹤。
這是哪裏？我迷路了。
老毛病了，經常走著走著就不知道在哪兒了，難怪從前有個女孩會笑著說我“路癡”。
攔下出租車，把我的單車放在後備箱裏夾著，車啟動了。
堵車。
這是每一個大城市每天都會發生無數次的事情。
“人真多啊！”我感歎著。
司機笑著解釋說，前些年堵車的情況還沒有這麼嚴重，這也就是近年來發展的一種體現吧。
我沒作聲，向窗外望去，原本寬闊的馬路上因粥樣的人群和長長的車隊顯得異常窄小。
突地，一種茫然的失落湧上心頭，數以百萬計的人群中卻沒有她——消失了的燕子，如過眼雲煙般再不曾出現過，每每獨自行在街上，總有在尋覓的感覺，尋覓那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認出的身影。或是失望已成自然，便不再覺得那是上天的不公。
曾幾何時，一再被小巧的背影飄逸的長發卷起心中的激浪，緊張的身體瑟瑟發抖的追上去，明知不可能卻仍然抱著希望小心的張望，心中的石頭一次次的砸下，一次次的提起。
人潮中多麼希望再次出現她的身影，一如往昔般的可愛，隻需用鼻嗅，用耳聽便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愛人走了，我仍堅持著。
這座城市許許多多的角落仍殘留著她的味道，風吹不散，雨打不斷，隻有我能聞到的味道。
我沒有翅膀，跟不上燕子的速度，隻好目送她遠去，獨自黯然。
再次望向熙攘的人群，烏壓壓的一片川流不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閃爍：城市空蕩蕩。
（完）
2007·10·12晨於天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