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月推開我伸過去的腦袋:“挺好,要的就是自然。你得清楚自己去見的是你女朋友的追求者而不是女朋友。”
“哦,這麼回事。”我點頭。
“對,就是讓他瞧瞧我連你這樣的都能交朋友,讓他自卑去吧!”
“哎?我聽你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呀。”我看看手機,問:“都四點了,他在什麼地方等你?”
馮月衝我壞壞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很是可愛:“讓他去等吧,就在莉園。”
“莉園好啊,不過我還是喜歡水仙。茉莉太俗了,也不值錢。我要有錢非蓋一‘水園’不成,種滿了水仙,那多尊貴。”
“你怎麼不蓋掌園啊?”
“仙人掌?”
“紅掌!”
說話間走進了莉園。這個公園很大,最大的特色就是漫山遍野的茉莉花。當然這裏所說的滿山是指假山,便野是指草坪。
我東張西望:“人呢?人呢?讓我瞧瞧是個多麼倒黴的孩子愛上了你!”
“嗨!非要倒黴才能愛上我嗎?還是愛上我就要倒黴?”馮月對自己很是自信“想我馮月也算是天賜玉容了吧。如果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這些詞語不用在我身上是不是中國成語的一大遺憾?”說完爽朗的笑了。
“是,是。”我嘴上說心中卻想:女人對自己的容貌過分自信也是很可怕的。當然馮月隻是在開玩笑。
“小月!小月!我在這兒!”忽聞一男聲。
我向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一男孩正衝我們,不,應該說是衝馮月揮手呢。初見男孩我有些吃驚,因為眼前的男孩子相貌是相當出眾的。雜亂的長發流露出一種隨意,古銅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健康複古的美感。尤其是那雙眼睛,怎麼形容呢?該用“迷”字吧,自然而然的迷茫感,高挺的鼻梁,微厚的雙唇透出了男人的性感,而個子也是在一米八左右。優秀的男孩子,當然這隻是說他的外表,在沒有真正接觸一個人的時候,我無權評價這個人的好壞,即使接觸了,也很難做出正確的評價。
我低聲對馮月說:“你可有豔福了,這哥們多帥呀,我要是女人非嫉妒死你不成。”
馮月在瞪了我一眼之後轉過身對那男孩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來了。”
“我們不是說好兩點在這兒見麵嗎?怎麼這兩個小時你的電話一直關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要緊吧?”男孩言語中滿是關懷之情。
我輕歎一聲,換做我無論等誰都不會超過十五分鍾,我討厭等待。如果說在其他事情上我可以妥協讓步的話,那麼在受時的問題上是堅持肯定的。我所不能理解的是眼前這個男孩竟然沒有馮月的失約而流露出一絲不滿,眉宇間表露的盡是關心。
馮月眼睛望著四周的花草,冷冷地說:“我在男朋友那裏睡著了,把你忘記了。”說著抱著我的胳膊做親密狀:“這是我男朋友微生米奇,他是何年。”
我到要看看這個何年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便一把摟住馮月的肩膀,懶散的伸出另一隻手:“你好。”
何年臉色沉下去的同時眉頭緊索,卻在一刹那間恢複了平和,他的麵部變化之快以至於馮月都沒能發現。他伸出手:“你好。”
他的舉動令我吃了一驚,原以為他會打開我的手,沒想到竟伸了過來。然而我選擇了打開他的手,哼了一聲:“阿月不喜歡你碰我的手!”
我從馮月望向我的眼神中看出她對我的言語行為有些驚訝,卻又眨了眨眼睛,那是對我表演的讚許。
何年僵在身前的手收了回去,尷尬的笑笑。
我撇他一眼:“你叫我麼阿月出來幹什麼?這麼熱的天氣不怕她中暑嗎?”
何年有些難以開口:“我是想……想……”
馮月搶道:“何年你也看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你死了心吧。”說完拉著我的手就走。
我一把將她拽了回來,笑著對何年說:“礙於我和阿月的關係,你約她就等於連我也一起約了。”然後對身後的馮月說:“有人約咱們就給人家麵子嘛。”
馮月看著我壞笑:“一切全聽你的。”又湊近我的耳朵輕聲說:“你的臉皮還真是不薄啊。”
我在馮月頭上輕拍一下,問何年:“我們去什麼地方?”
何年看看馮月又看看我,低歎一聲:“去吃飯吧。”說完無奈地走在前麵。
我捅了捅馮月,衝她一笑,輕聲說:“這回晚飯有著落了。”
馮月得意的笑:“嘿嘿,沒白跟我出來吧?就知道你快沒錢用了。”
我和馮月跟著何年出了莉園,走進一家中檔餐廳。三人入做後,服務員把菜單拿給何年,何年遞給馮月:“你喜歡什麼菜,自己來吧。”
我忙從馮月手中拿過菜單,依她的性格非得讓何年吐了血不行。我隨便點了幾個菜,不能讓人家學生花太多錢。
何年看著我們兩個,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大概挺恨我的。但無論怎樣,我還是認為他是一個十分有涵養,有素質,有城府的男孩。
或許我們做的有些過分了,但對何年這男孩我又是充滿了好奇,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於是我和馮月邊吃邊說邊笑,好象桌前隻有我們兩人視何年若無物。這其中我偷眼觀看何年,他隻是一個人低著頭喝酒,相信這酒入口中也該是苦的。
吃得差不多時,我問:“下麵還有安排嗎?”
我問的是何年,他臉有些紅了:“去走走吧。”
我拉起馮月先走出去,何年結過帳後跟了出來。
或許何年是出於報複,在經過一個冷飲店時他買了兩份冰激淩,一份自己吃一份塞到馮月手裏。當然我和馮月的配合又令何年痛了一下,因為馮月的那份冰激淩是她一口我一口吃光的,以至於到後來就算吃瓜子,何年都要買三份。雖然如此,我仍然認為何年是個大度的男孩,當然這對他來說是場槽糕的約會。之後又去了電影院,盡管是個俗氣的選擇,但還是擁有傳統古典浪漫色彩的,當然這隻限於兩個人。因為我坐在何年和馮月之間,一場電影下來,他並沒有和馮月說上幾句話。
從電影院出來,將馮月送回學校。
馮月走進女生公寓樓,何年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也沒吭聲,轉身走了。
次日,睜開眼睛已經是中午了。
洗漱過後,看著桌子下放的半箱方便麵,實在不想吃這些東西了。看看廚房,想起三天前就已斷了的煤氣,打開錢包,一股腦倒出裏麵所有的錢,仔細一數,三十七塊二毛錢。
生活確實是殘酷的,並且現實,每到月底相同的困境就會如期而至。掐指一算,還有七天才發工資,也就是說我每天的生活費隻有五塊三毛錢。
看著僅有的這幾塊錢我長歎一聲,還是決定用它吃一頓飽飯。從樓上下來,後悔著昨晚沒有甩開了吃那小子一頓。後悔歸後悔,手裏緊捏著那三十幾塊錢琢磨著該吃些什麼。
在一大碗牛肉麵和一瓶啤酒後,我頂著午時烈日在街中遊走。這是我在學校時就養成的習慣了,無聊的時候或遠或近的一個人到處走走,想想過去現在未來發生過發生著準備發生些什麼,其實就是瞎想。
頭頂的太陽幹勁十足的烘烤著這座城市,眼前的公路炙熱得看上去有些扭曲。地麵的溫度穿透了鞋底直射在我的腳掌上,有種熱鍋上螞蟻的感覺。
街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兩個都是打著五顏六色遮陽傘的少女,仔細一看,是中年少婦。
不知不覺間走到莉園門口,想起裏麵有片樹林,邊走了進去。林中多是高大的白楊,樹林雖不大但撐起一片綠蔭,偶有小風,卻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