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著的時候,我差點沒被那挨千刀的鬧鍾給震破腦袋,也不知道當時這鬧鍾我媽是從哪給我買的,那鈴聲跟九級大地震跟海嘯有得一拚,我媽當時還特大義稟然的跟我說,這是為了我好,我就覺得我當時肯定是嫌棄她做的飯不好吃,所以她才把我當殺父仇人般報複。
起床換了衣服,剛把牙刷放進嘴裏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我就覺得打電話來的人敢情和我媽是串通好的,壓根不給我小日子過了。
我把嘴裏的泡沫吐掉,然後操起手機,硬生生從嘴裏“喂!”了一聲,電話是老凱打來的,他說:“魏龍你丫還不爬起來,現在都快遲到了,我現在快到你家了,趕緊出來!”
我一聽樂了,我說:“老凱你昨晚是不是被酒精燒壞了腦袋,今天不是說等晚些再去嗎?不就開個學!”
老凱是我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從小時候的偷番薯到長大了一起把MM,兩個人都形影不離得跟兩口子似的,要不兩人都是男的,別人還真會以為我們是剛從公證處領上小紅本的新人呢。
“昨晚睡不著唄,一想到終於可以上天殺的大學了整個晚上連眼睛都閉不上了!我說你丫快點,我就在你樓下。”阿凱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拿了毛巾慢吞吞擦了臉,像八十歲老婆子似的,反正我對那什麼大學一點都不感冒,我成績一點都不好,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平時的試題我幾乎連眼睛都沒瞟過,這錄取通知書我還真有點以為是什麼學校領導喝高了所以發錯人了。
下樓的時候我老遠就看到老凱坐在車裏跟我招手,他招手那力度簡直不是常人可以比喻的,要不是習慣了我還有幾次以為他會把手也甩脫臼了。
我打開車門,連屁股都還沒碰到座位,老凱趕緊對前麵的師傅說了四個字:揭陽學院,然後等車子發動了老凱又加了三個字:開快點。
我說:“你丫不是說今天晚些去嗎?現在才幾點?你要不要人活了?”
老凱把眼睛眯得跟麵條似的,說:“老子昨晚睡不著唄,說了太興奮了,你丫個禍害,要不是知道你沒那麼早起來,老子早就去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八點半了!”
老凱成績和我同樣爛,整天一說起大學就一副崇尚的模樣,敢情他是想讀大學想瘋了,要不是今年我們揭陽市突然冒出個大學,我倆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流浪呢。高考完那天我還跟老凱說,要是我倆能考上大學現在這大熱天也能下起暴風雨,別說那天氣熱得連舌頭都快伸出來了,我那話一說,雨還真劈裏啪啦的下了起來,為此我還被他糗了好久,說我狗嘴連象牙都給吐出來了。
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老凱還真辦了幾桌酒席請客,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不知情的以為他還真把家裏的獵槍帶上要去打小日本了,最後連眼淚都掉了下來,站在桌子上拿著一瓶軒尼詩直往嘴裏灌,邊灌還邊說著考試的心得,剛開始說得還好聽,到最後我一聽咋就變了味,原來他考試靠的也隻是抄而已。
“那現在也要吃早餐再去吧,我還沒吃呢!”我靠著窗子朝他說道。
老凱一聽還真從背包裏摸出兩個麵包和個牛奶,說:“這本來是我自己的,現在給你了,你再嚷嚷我把你脖子都抹了。”
我也不跟他客氣,反正不吃白不吃,拿起他的麵包和牛奶就胡亂啃了起來,昨晚有些喝高了,今天一起來就鬧個口渴肚子餓。
我們上的這大學其實也跟高中沒個啥子分別,都是在本市讀而已,學校離家裏的距離就那麼10塊錢,如果時間多,在校門口等個公車還能省個8塊錢。
車子一路通行無阻來到揭陽學院,揭陽人就這副鳥樣,早上八點半路上冷清得跟墳場似的,到了晚上八點半,那叫一個熱鬧,大多都是一些20歲內的小青年,弄個摩托車,把排氣管也戳破了,那個發出的聲音就好象人家打越南時候的槍聲似的,滿街噴著噪音。我就特痛恨這種聲音,那車子一經過我家門口的街道,那神經衰弱第二天馬上就給跳出來了。
車子直接開進學校,那門口的老伯隻是衝我們善意一笑,也沒多說,這讓我們想到了原先高中那看門的老伯,那副凶神惡刹的麵孔不講,就那每天繃著那表情,雙眼一橫,就好象全世界人人都欠他幾千塊似的,害得有些學生拿著請假條都不敢出去,硬生生把病給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