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我發現我在和馬珊雨鬥嘴的時候永遠處於下風,因為隻要她露出一點點的小可愛,我就會放棄抵抗。
吃完飯,我們特意去找了那一家旅館,要了同一個房間。但這要感謝這小鎮的冷清生意。
我們回到這熟悉的小小房間,馬珊雨累得直接甩開提包和鞋子躺倒床上,她招呼我過去,說,來,給哀家揉揉肩。我隻好喳了一聲,細聲細氣地說,娘娘今天勞累了,老奴給你鬆鬆骨。
馬珊雨拿腔拿調地說道,哎,小恒子,好好服侍哀家,哀家提拔你做總管。我把手搭上她的肩膀,慢慢揉起來。但我完全不會,好在馬珊雨也不挑。
漸漸地,馬珊雨的迷人氣味弄得我有些頭暈目眩,我情不自禁,手慢慢從光滑的背上滑上她的胸。
馬珊雨沒有動彈,隻是說道,信不信哀家把你的手砍下來。我笑著說,我舍不得。馬珊雨罵道,要不要臉啊你,我舍得啊,我笑著說,我舍不得讓你的手沾上血腥,所以還是暫且留著吧。
馬珊雨翻過身來,看著我,勾了勾指頭,說,這話聽著不錯,哀家賞你個親親。我把臉靠了過去,假惺惺地閉上了眼。但過了一會,也沒有動靜,等我睜開眼,才發現馬珊雨捂著嘴笑著快要抽搐。
我用雙手抓住她的臉,狠狠地親了上去,然後,把她推倒在床上。
一夜過去,我從甜蜜中醒來。但噩夢在我醒來的時候開始了。我的身邊沒有了馬珊雨。這小小房間裏也沒有。我無法奢望她像狗屁的電視劇裏一樣去給我買早餐了,因為她帶走了提包。
我摸出手機撥給了馬珊雨,但已經關機。我有些抓狂了。甚至在昨天,她還是明晃晃地閃耀我生命的精靈,但她又一次離開了我。
如果說上一次還有原因,但這一次,我突然預感到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怖。我以為這是美麗的開始,但這原來隻是殘忍的結束
我打給了李銘羽,但李銘羽不肯跟我說太多。我打給了謝茹晴,但謝茹晴不肯跟我說太多我甚至打給了李笑妍,但李笑妍也不肯說太多。
我覺得我被全世界欺騙了,拋棄了。
窗外的陽光開始閃耀起來。我卻呆在這小房間裏品味著黑暗。
老板娘問我,要不要續房。我拒絕了。
我失去了魂魄一般慢慢往外麵的世界走去,那刺眼的陽光正在靠近。老板娘突然在後麵叫我,說,對了,那個姑娘,留給你一封信。我還差點忘了。
我木然回頭接過信,還是像老板娘道了謝謝。
又是他媽的一封信?!
我毫不猶豫地直接撕開信封,但裏麵隻有一張白紙。
我無法理解這是什麼意思。我無法接受這種嘲弄般的玩笑。
我憤怒的嘶吼起來。我不想在意任何人的任何看法,我隻覺得憤怒填滿了我的胸膛。它在燃燒。
但一個聲音說,小夥子,你掉東西了。是老板娘。我回過神來,低頭一看,確實有兩張紙掉在了地方,或者是一張被撕成了兩張吧。
我把紙撿起來,歉疚地跟老板娘道謝,慢慢離開了。
這是馬珊雨給我的信。
阿恒,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在我找你之前,我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做,但後來我想,還是想要見見你。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我患了病。醫生說,也許治得好,也許治不好,但我不想要你看著我生病中難看的樣子。你很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我很快樂,你總是滿足我的小吵鬧,總是逗我笑,我很開心,覺得很幸福,但我想,也許是我享受得太多了吧,老天爺該對我也公平一些,所以讓我有了這樣的結局,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但是我不想要這樣,可以嗎?答應我,不要來找我,永遠不要。記得要開心一點,要自信一點,你本來就很好啊。哦,對了,別再問別人你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了。
再見吧。
我看完了這信,心裏出奇地平靜。沒有悲傷,沒有失落,甚至不見痛苦。
陽光簡直快要晃花了我的眼。
我回去了小小的城裏,收拾了行李,在夜裏離開了這小城。我沒有再追問什麼,也沒有跟誰道別。
我隻是站在月台上,最後才望了望這小小的城。這城市如此寂靜,即使有些嘈雜的車站噪音,但我眼中,這城市孤單的像被遺棄。無聲的講述著無聲的故事。
若我仍在,這裏也不過是個迷惘的無人之境。即使我總是覺得,有某個人,在我離開的時候,默默地注視著我。
但或者那隻是曾在這城裏的我。但或者這便是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