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如果是幾年前的她,也許會很天真地說,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奔三了,歲月就像是一把殘忍的殺豬刀,在她的心上隔了很多道口子。
曾季辰無奈地撇撇嘴,認真地說道:“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但這是事實,前幾天看一本書的時候喜歡上這樣一句話,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佛說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可是我卻貪心地祈求,跟你的相遇和重逢都是緣,而不是劫。”
沉默了一會兒,她沒有接他的話,隻是說:“在前麵停車就行,我想去書店買幾本書。”
那裏是零點書屋,淩菲在這裏第一次遇見於琰,也遇上了她此生的劫。曾季辰並不知道這一點,隻以為她是想買幾本書,“已經很晚了,不如明天我再來陪你買吧!”
“這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書屋,以前閑著沒事的時候我總是過來,所以你把我放在道邊就行了,這裏離我家很近的。”淩菲淡淡地笑著說道。
看著她一臉堅決的樣子,曾季辰沒有再說話,隻是將車停泊在道邊,然後看著她走下車。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她的身影背對著光,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莫名的有些悲傷。
正當他也準備下車隨著她一起進去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屏幕,眉心不禁皺了起來,老媽又要給他安排相親宴了,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盡量地找借口不回家吃飯,可是他頑強的老媽竟然親自去公司接他下班。
“季辰啊!那姑娘給我打電話說你還沒去?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曾母似是有些發怒了,那姑娘她是挺喜歡的,看起來溫柔嫻淑,心也挺善良的,最重要的是門當戶對。
“我現在就過去。”為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受折磨,隻得立刻答應了下來。
“吃完飯一會陪人家小姑娘去看看電影什麼的,別立刻就將人家送回去,你要是再拖著不結婚的話,我就立刻搬回西安去。”
曾母不得不拿出殺手鐧,搬來A市不就是為了想要早點抱孫子嗎?要不然她也不願意來這個地方,但是西安也就隻有她一個人住,曾季辰不放心她,而且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這身體也出了不少毛病,她可不想連孫子都沒抱上就進了棺材,於是趁著自己還有點力氣,就開始張羅起他的婚事來。
沒事偶爾看看報紙,曾母也就知道自己兒子在A市的名聲,這想要巴結他的名媛貴婦一大堆,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但是必須仔細地挑,挑一個各方麵都優秀的女孩子,至少要能夠配得上季辰。
“媽,您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隻是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姑娘在哪裏等我?”參加一個酒會早就把相親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更何況他還在酒會上遇見了淩菲。
“你!你簡直要氣死媽媽!真是拿你沒辦法。”曾母氣憤地說道,“你常去相親的那家西餐廳,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身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子,頭發及腰,總之你跑上去問一聲是不是叫秦晚汀,如果是的話,那就是你今晚上的相親對象。季辰,這姑娘人不錯,而且還是畢業於高等學府的,你自己看著辦,別給我搞砸了。”
“老太太,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就過去,十分鍾,十分鍾一定到。”
好不容易把家裏的老太太安撫妥當了,曾季辰隻能去赴約,心裏琢磨著一定要早點拉著淩菲去民政局,想要她的一顆心就必須先把人歸為己有,那樣才有更多的時間培養感情。想到這裏,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三天,三天時間,他準備拉淩菲去登記,到時候老太太絕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又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零點書屋的門口,踩下油門,揚塵而去。
這時候還不算晚,不過才晚上八點左右,書店裏很安靜,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手裏都捧著一本書,安靜地站在自己的一隅。淩菲站在一排心理學書的前麵,隨意地抽出一本,翻閱了幾頁,覺得不錯就放進了購物車裏,不經意地抬眸,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硬生生地闖入她的眼簾。
四年的時間,仿若又回到那一個初秋的午後,她沒有上前一步也沒有退後一步,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那一個背影,有些淩亂的發暈染了一層光圈,柔和的燈光將他的頎長的背影勾勒出來,顯得那樣的孤寂。在溫哥華的三年,每當夜深,她都會翻出那一個熟悉的號碼,可是卻始終都沒有勇氣撥過去。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不僅僅隻是一步,而是無法跨越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