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將臉轉到了一旁,性感的薄唇微抿著。
她突然想起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句話:我愛的男子,有這世上最美麗的側臉。
柔和的燈光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臉部的側麵線條,微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道厚重的陰影,輕輕蹙起的眉心,直挺的鼻梁……她愛的這個男子竟是這樣的美好,她沒有忘記,這個男子還有一顆比大海還要寬廣的心,他的心是柔善的,卻又果斷冷絕。
“阿錦,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好不好?”
他回過頭,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似乎還是不可信,又轉過去。
“那為了表示我認錯的誠心,我決定明天給阿錦做一碗紅燒肉,親自下廚哦!”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望著他。
“不撒謊?”於錦認真地問她。
“嗯,絕不撒謊,說到做到,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許一個人亂跑,那樣的話我會很擔心的,知道嗎?”依然趁機教育他。
“我,我以為你生氣了。”輕輕地咬著下唇,一臉委屈地模樣。
“把手拿出來給我,要不然這一回我可真生氣了。”臉色微沉下來,然後看到他緩緩地將手伸到她的麵前,眼睛緊緊地閉上,連看不敢看一眼。
依然小心翼翼地幫他把紮進手指頭的黑刺挑了出來,一個一個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夜色已經很深了,那一輪皓月依舊靜靜地掛在夜幕,俯瞰著整個大地,周邊的星子全都黯淡了下去,沒有絲毫的光輝。微風從半掩著的窗戶吹進來,將素色的簾子吹起一角,月光就那樣不著痕跡地傾瀉下來,投下一大片斑駁的光影。
黑暗中,依然靜靜地望著這張熟睡的臉,溫熱的指肚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掠過他的臉龐,最後落在他的唇上。眼睛有些濕潤,她總是期望著,第二天醒來一睜開眼睛,他的病就完全好了,然後會對著她微笑,很驕傲地對她說:“風依然,從今以後小爺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
不管未來的路都有艱辛,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走下去,她的未來,注定有他的存在,而他的未來,也會有她的出現。
不離不棄,這不是童話故事。
於琰靜靜地站在窗前,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很平靜了,麵對著她,他可以很坦然地叫她大嫂,這是很久之前他不敢去想的。分明,是他先遇上她,可是他卻隻能是她生命裏的匆匆過客,也許,在很久以後,當他們都白發蒼蒼的時候,再回想起來,曾經有他這樣的男子出現過,隻願她的唇畔會因他浮現一抹淺笑。
遠處,一片灰蒙蒙的黑暗,不時傳來一片蛙叫聲,格外的熱鬧。
他想,自己今夜注定要失眠了,又像是剛到巴黎的那段日子,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不得不依靠大量的安眠藥。明天就要離開這裏,再見麵,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也許他們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而他依舊是孑然一生。
遇見她,注定是他一生都跨不過的劫,即使如此,他依舊甘之如飴。
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在黑暗裏響起來,下意識地微微皺眉,轉身將擺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屏幕上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有些熟悉,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屬於誰。有一瞬間的猶豫,終究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很快就傳來一個低沉的女聲:“琰,你回國了,是嗎?”
“蘇綰?”眉心不由得蹙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她,當初他提出結束關係的時候,已經給了她一定數目的補償。
女子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於琰並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提出結束的時候,他就已經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聯係,卻沒想到她還是找到了她,他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找他。
“……”他沉默,一言不發。
“琰,我能最後見你一麵嗎?”蘇綰求他,一直都以為隻不過是金錢的交易,可是自己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動心了。
“蘇綰,對不起,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見麵。”於琰冷漠地說道。
蘇綰心有不甘,心裏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的斷了,幾乎是嘶啞著嗓音問他:“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點點都沒有,對嗎?”
於琰微微皺眉,直接將按下了掛斷鍵,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關機。
站在A市最高的樓頂上,幾乎能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一幢幢如鋼鐵巨人般的高樓大廈,掩入了一片黑暗中。遠處,有閃爍著的霓虹燈,而她的腳底下,卻是偶爾快速駛過的車輛,幾乎沒有什麼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