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一會我要出去出去一趟,你在家裏待著,好不好?”
他那樣的害怕見到陌生人,如果讓他去參見記者招待會的話,她擔心一張張陌生的臉會刺激到他。在醫院門口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狂躁行為,讓她擔心不已,她不敢再一次冒險了。
於錦一聽,連忙搖頭,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清澈卻又有些呆滯的眸子寫滿了委屈的目光,“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很乖的,真的很乖……”
“怎麼會呢?”依然微微笑著,眼眶裏噙滿了淚水,卻又被她硬生生地逼回去,“阿錦,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可是,我剛才睜開眼睛,看不到你,好怕,好怕……”於錦皺眉,輕輕地咬著下唇,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怦然斷裂。
輕輕地將他擁入懷裏,柔聲說道:“阿錦,別害怕,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
她會用自己的瘦弱的身體為他撐起一片小小的天空,那裏是屬於他的世界,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他。
依然忘不了在那麼多的記者麵前,他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即使他的雙腿微微顫抖著,可是他卻依舊堅持了下來,穩穩地站在那裏,不讓任何記者靠近她。一直到陸羽連出現的時候,他的勇氣似乎到了盡頭,緊緊地挨著她,他說,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才是生死相依,什麼才是絕處逢生。
午後的陽光多了些許的燥熱,少了一分清晨時的溫暖,已經是暮春的季節,夏天氣息開始緩緩地滲透。有風,穿梭在城市的每一條街巷,路上的行人永遠都是一副漠然的樣子,匆匆地來,匆匆地去,這個城市有他們年輕的身影,也有他們對生活的希望。
下午三點半,記者招待會在錦繡大廈的會議室準時召開,各大媒體接受到邀請紛紛趕來。
於錦坐在依然的旁邊,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手指不停地摳著自己的衣角。依然無奈地笑了笑,眼底深處泛起一絲寵溺之色,伸手緊緊地握住他,明顯地感覺到他微微一怔,匆忙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害怕地低著頭,隻是不再摳自己的衣角,細細地打量著緊握著他的那一隻纖細的手。
“我想,早就有人給你們透漏消息,若不然的話,今天一大早我也不會在醫院的門口遇見你們。”依然勾唇淺笑,眸光緩緩地掃過那些熟悉的臉龐。
無數的閃光燈對著她的臉不停地閃動著,有些刺眼,卻依舊坦然接受這裏的一切。
“你們一定都想要一個真相,與其讓人不停地在阿錦身上潑髒水,不如我們自己站出來澄清,這樣的話,躲在暗處的小人總會有些壓力……”
她臉上淺淺的笑容讓那些記者都有些慚愧起來,整個會議室很安靜,除了閃光燈“卡擦”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的異響。
“我想大家一直都沒有忘記A市知名律師韓林的死吧?畢竟,真正的凶手還在逍遙法外,作為正義的媒體應該不會被那些煙霧彈蒙住眼睛,不,是蒙住心。”
底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不明白大年初一晚上的那一場車禍跟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有什麼關係,正當有人想要提出質疑的時候,依然的聲音已經將那名記者的質疑聲壓了下去,“因為韓林是我的前夫。”她坦然地接受眾人探究的目光,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從來都沒有在公眾麵前出現過,一直都很低調,除了上一次跟於錦的婚禮,“想必你們其中有些人已經知道了,我今天之所以親口說出來,那是因為有人害怕我將韓林真正的死因公布出來。雖然我跟韓林已經離婚,但是他在臨死之前給我留下了一些東西……”
所有的記者都屏氣靜聲,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在他臨死之前接手了一場商業官司,是宇天房地產開發公司與冷氏集團之間的糾紛,韓林是宇天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代理律師,業內人都很清楚,隻要冷氏集團輸了這一場官司,它就會損失上百億的資金,那麼等待它的就是麵臨著破產的危機。就在車禍發生的前一天,他找到了足夠指證冷氏集團的證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韓林雖然死了,但是證據卻沒有丟,也不知道冷氏集團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他以為韓林將那些證據交給了我,於是想方設法地逼我將證據交出去。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母親風小野是本市的常務副市長,他還沒有那個膽量親自動我,就想著動我身邊的親人。”
立刻就有記者提問,“於太太,你的意思是這一場風波的目標是你?”
“不,他們要的是我前夫手裏的證據。我丈夫於錦是因為我被牽扯進來的,至於被你們刊登在報紙上的那些相片……”她的話還未說完,依舊是那個年輕的記者,立刻從包裏翻出一個白色的信封,揚手一扔,頓時,無數的相片洋洋灑灑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