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畢,那位大師還直勾勾的盯著極度醒目的黑色。
“大師,我叫李冬,我想請你畫幾幅畫可以嗎?”
李冬毫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旁邊的人群裏傳來嬉笑聲。
“這是第幾個找大師畫畫的人了?”
“第七個?”
“第八個,那日一公子一擲千金,請大師畫一幅荷塘月色圖,被大師一口酒噴出去,完全失了麵子。”
那大師先是愣了一下,眯縫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李冬片刻,喝了口酒,走起路來已經有些不太穩當。
“就你是李冬?”
這語氣有些奇怪,李冬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自己明明和這位大師素未蒙麵,卻感覺兩人已經相識很久了。
“正是在下。”
“好,我也有些累了,想找一個地方紮根,今日也都看見我這畫,你們心中有什麼感慨,想成詩句都說出來,誰要是說的好,我就免費去他家繪畫,數量不限。”
那大師說完也不管這冬天到底冷不冷,就直接往地上一坐,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掃視在場的眾人。
李冬倒是愣了一下,這位大師果然性情古怪,不過看這幅畫中對顏色的調度,應當就是何其口中的那位大師。
“好啊!好啊!我已經喜歡大師的畫許久了,今日終於有這機會,可以尋上一幅。”
一個穿著富貴的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臉興奮的看著大師。
“這不是今年的狀元郎,他不應當在京城留職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過年,即便是京城的人員,也是會有假期的。”
“看來今日大師的畫就要落於他的手上了。”
人群再一次引發了騷動,李冬在旁邊默默的觀察著,看樣子這位年輕人在這個縣城算是相當有名的書生。
甚至是狀元郎。
提到了科舉,李冬心中總有一種難以解開的鬱結之氣,這個朝代已經將科舉製發展到上輩子很後期的地步,雖然給了寒門子弟機會,但真正能走上去的寒門子弟幾乎沒有。
“那你便說吧。”
那位大師揮了揮袖子,又灌了幾口酒。
“今日這畫是風箏節之景,畫的是紙鳶翱翔於空,孩童於地麵戲耍,不如就‘紙鳶飛入秋風瑟,孩童夢醒冬景榮’。”
這兩句詩一出,周圍的人連連叫好,地上的大師眯著眼睛,口中念叨著這兩句詩,李冬在旁邊也聽不出這詩的好壞。
但是就他而言,單就這兩句詩他實在品不出東西。
他並不了解平仄之聲,但是這是字麵意思卻是簡單明了。
從紙鳶和孩童聊到四季流轉,強行解讀的話,倒是能看出這個。
“那我也來一句吧。”
這種事情重在參與,李冬心裏也沒什麼把握,搜刮了一下上輩子了解到的詩句,發現能形容風箏的竟然不多,於是想著劍走偏鋒,走到人前,閉上眼睛,緩緩的說道。
“消得秋風多少力,帶將兒輩上青天。”
現場一片安靜,隻有寒風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