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這樣混混的日子一直過的快過年,突然一天晚上接到我以前在一起的一個最要好的朋友的電話,就是那位第一年跟我一起輸八十萬的家夥,他說他今年又輸一百多萬了,今晚做最後一搏,贏了今年一注翻身,輸了也打算跑路了,他已經開了車子,人已經在邊上另外的城市了,電話裏他一個勁的問我,去哪場比賽,我說我不知道,我不想在重要的時候,給他出意見,萬一輸了,我自己也會過意不去的,就這樣他把電話掛了,又過個把小時,他說他壓好了,壓了門興閣拉的巴赫的標勝六十萬,贏了可以贏一百五十萬左右,正好可以抵他一年的債,輸的話,就輸兩百萬左右,他說比賽九十半開始,叫我過去他那裏,我身上沒有錢,但還是在他一再要求下,我打的過去了,到了他住的賓館,他幫我付了打的費,進入房間我一看電腦,已經一球落後了,我們彼此沉默不語,氣分很緊張。他還帶了一個女人,躺在床上也一言不發。九十分鍾比賽完了,輸掉了。他催了催他女人,理了一下東西,下了樓,我開的車,他們兩個坐在後麵,這時莊的電話來了,問他在哪裏,他一陣亂騙,我能體會的到他那時的緊張心理,畢竟我是過來人嘛。掛了電話,他一勁的問我,掛了車牌沒事嗎,用手機沒事嗎,我說沒事,人家也不會這麼快找你,到了我那裏再說吧。連夜跑到我住的地方,把車牌一拆,手機卡一扔,車在停車場一放,進入了我的狗窩,晚上三個人擠了一張床,氣分很壓抑,我也沒怎麼睡著,因為他一夜無眠,也弄的我沒有睡著。第二天起來,他買了張卡,看他老媽打了個電話,把事情交代了一下,他家人執意叫他回去,他不肯,說沒臉回家,電話打了很長時間,我能感覺的出來,他老媽很痛心。他女人,執意要叫他跟她一起去她老家過年,說這樣她才會放心,看的出來,他女人很愛她。下午,他家人又來好幾個電話,他一個沒接,就這樣大年二十九在死氣沉沉中渡過了。
(43)年三十那天,他家裏又給他來了好多電話,他接了其中的一個,他家裏已經亂翻天了,都是要債的,還好他老爸還有點名聲,把事情壓了壓,但錢總是要還人家的,最後他們商量人先在外麵躲一陣,他家人想辦法,先還人家一點。我那朋友,連那年是第三年了,總共也快輸了將過六百萬了,前兩年他家裏都幫他還掉了,唉,弄到這個份上,他家人也有點人不從心了。就這樣,他在這我這裏住下了,他女人也沒有回家過年,跟他一起。他身上出來時還有兩萬多一點現金,在我這裏,開始幾天,他都很緊張,每天也無所事事,偶爾出去溜一下,實在是悶的慌,他問我有沒有打麻將的,我就幫他找了個打麻將的,他去打麻將了,基本這幾天就是這樣的日子,在我這裏睡,打麻將,吃喝拉撒都是他包的,住了將過有二十多天,身上兩萬多塊錢還有五千塊錢,一天他家裏又來電話,說他二叔快不行了,他整個家,他這一代就他一個男丁,說什麼也要讓他回去,說錢也還了人家一點了,事情已經壓下來了,餘下的就慢慢還,我看的出來,他是不想回去的,但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走之前給了我兩千塊,她女人直接回老家了。他回去後,基本上天天跟我打電話,說什麼到家日子很難過,做人沒什麼意思雲雲的話,我也就每天接電話,聽他在這裏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畢竟自己也是個跑路在外的人。
(44)很快到了四月份,生存實在是有壓力,我換了個租的房子,搬到一樓,跟這裏認識的一個女的借了兩千塊錢,花了一千九百塊買了張機麻,叫人來打麻將,半天五十塊,一般基本上都是一天兩桌,有時候人多的時候,再弄張桌子打撲克的,這段時間日子最好過了,每天基本能掙個百來塊,但人很累,日子長了,擾民了,有人投訴,條子都來過好幾次,條子來了也沒說什麼,隻說很晚了,不要打了,人家也要休息的,條子一來就散場,這樣被弄了好幾次,但那些麻友也沒什麼放在心上,基本還是每天來我這打麻將,不過這時房東跳出來了,說老是半夜三更有人打他家電話,就是為了我這事,他要求我搬掉,他壓金可以全部退還給我,合同寫了六個月,所以我也沒理他,叫我搬,我搬哪裏去呀,搬來搬去也麻煩的,為這事,房東基本上三天跟我吵一架,有一次吵凶了還差點動起手來。後來房東就沒事來鬧一下鬧一下的,客人被他吵煩了,慢慢都跑去別人那裏打了,唉這條路又走不下去了,這兩個月也沒存到多少錢,開這個平時開銷比較大,有時還要借錢給人家,有些都是死帳。沒辦法,還是停了下來,把麻將桌賣掉了,還了那女的兩千塊錢,請她吃了飯,又變成無業遊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