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房間內隻剩下了薑熠和水野征樹,前者端詳了一眼這位老漁民,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一些北海道群島的事情嗎?”
水野征樹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根劣質香煙,有點尷尬地看著薑熠,問道:
“恩人你介意我抽煙嗎?”
“受了傷就少抽點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薑熠還是點頭表示可以接受。
水野征樹抖著手點燃了香煙,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眼睛盯著窗外看著,仿佛在思考從哪裏說起比較好。
“北海道群島,其實一直是個家族割據嚴重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能聽懂恩人你的話,但從語調來看,恩人你應該是原界人吧?”
“原界至少從表麵上來看是個相對和平的國度,不像北海道群島,有平野首相坐鎮幕府時,那些大家族還時不時越權亂為,沒了首相之後,就更是壓不住嘍。”
薑熠順著水野征樹的目光看向窗外,遠處一戶人家外的路上走過幾個男人,似乎正偷偷看著水野家的方向。
“整個北海道群島被分成南北兩群嶼,雙方勢同水火,都在明爭暗奪首相之位。”
“北方諸嶼由「別府」、「鬆井」、「律川」三大家族分管,而我們所在南方諸嶼的主人,則是「藤宮」、「神原」和「赤木」家族。”
薑熠聽到這裏,不免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問道:WwW.com
“那山岡家又是怎麼回事?”
“山岡家是藤宮的附屬家族,這些小氏族雖然勢力不大,但數量也不算少。”
薑熠點了點頭,示意水野征樹繼續說下去。
“唉,可惜平野首相是草根出身,不然北海道群島現在也不至於亂成這樣……”
“恩人如果想找律川家的人,可以去有珠城問問,一路順著路往北走就行了。”
水野征樹從床頭櫃裏抽出了一張塑封的地圖,指著上麵的字說道:
“有珠城,白鶴城……白鶴城是藤宮家的祖地,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去找律川,千萬不要在公共場合提到她的姓氏,就算提到,也請帶著敵意,而不是善意。”
薑熠沉默著點了點頭,他明白水野征樹的顧慮,在下一任首相人選確定之前,那些家族之間都是敵人關係,任何在他們領土上談論敵人的行為,都會被他們的眼線視為威脅:
而威脅,就應該被鏟除!
薑熠用包著繃帶的右手指了指那張地圖,問道:
“這張地圖,可以給我嗎?”
“恩人如果需要的話,盡管拿走!這些路我們都走了一輩子了,不需要再看什麼地圖了。”
水野征樹痛快地把那張塑料紙封存的地圖遞給薑熠,但在看到後者雙手俱廢之時,連忙又收回了手,整個人不知所措地尷尬笑著。
薑熠無奈地笑了笑,示意後者把地圖放在床頭櫃上就行。
“恩人,你現在的狀態……可不能上路啊。”
水野征樹已經很委婉了,在他的認知中,斷了雙手比斷了雙腳更加恐怖,斷了腿頂多算瘸子,
但至少對於他們漁民來說,斷手就相當於廢人了。
“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們現在要怎麼辦?”
薑熠苦笑一聲,一直把山岡賀囚禁起來也不是辦法,他可以隨時跑路,但這些村民可不行。
但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為生活反抗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這樣吧。”
眼見水野征樹陷入了沉默,薑熠想了想,主動開口說道:
“山岡賀現在在哪裏,帶我去找他。”
……
十分鍾後。
村中的一個荒廢小屋內,薑熠坐在了那個胖子麵前。
桌上點著一盞油燈,山岡賀的雙手穿過椅背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看到薑熠的一瞬間,神情就陷入了驚恐。
看著薑熠平靜如深淵的眼神,山岡賀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薑熠的反擊。
在北海道群島,像他這樣不怕死的人是很恐怖的。
說到底,戰鬥在比較雙方力量的同時,其實更加考驗一個人的意誌,一旦戰意崩潰,或者先敵人一步開始畏懼死亡,那敗局基本就注定了。
“山岡賀?”
“是,是的!”
“你覺得自己在山岡家的地位怎麼樣呢?”
薑熠盯著麵前稍顯狼狽的男人,平靜地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