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如縷的青煙在虛空繚繞。
暗藏於山間的村子支離破碎,房屋崩塌,瓦片灑落一地,一望而去盡全部化為一片廢墟,熾熱的血液在廢墟之中流溢,被冷雨衝刷。
兩道不似紅塵的身影在廢墟的村子裏徘徊不定,一高一矮,一美一幼,高挑的倩影撐著一把油紙傘,另一隻則牽著嫩白的小手。
“師父,這裏怎麼會變成這樣?”稍微稚嫩的聲音清澈響起,他看上去隻有十一歲,小腦袋環顧周遭一切,麵色愈發凝重蒼白。
“妖魔作亂,魔道橫行。人世間隻不過是另一場煉獄罷了。”
霧中一襲白衣勝雪,氣質高雅出塵,精致的五官配上清冷的聲音,有種仙臨凡塵之妙。
她掃了一眼,便不再多管,淡道:
“徒兒,走吧。”
這時,凡雲墨卻沒有動,反而拉手指向那朦朧霧中小巧的稀影:“等等師父,那兒有人!”
白婉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見到一名嬌小玲瓏的孩子在那不遠處,但她其實早就見到了,隻是不想多管罷了。
“徒兒,收起你那無用的同情心。”白婉寧淡道:“不是所有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她的命劫應該由她自己承擔。”
“可........師父當初不也是在廢墟裏找到我,並收我為徒的嗎?”凡雲墨向她眨了眨靈性的眼睛說道。
白婉寧:“.........”
沉默片刻。
“徒兒,你當真想要帶此女娃回宗?”
“師父,我知道你不願再收徒,可......總不能把她獨自留在此處自生自滅吧?”
白婉寧柳眉微蹙:“你想帶她回宗也可以,但她往後將完全由你自己負責到底,如果出了事,你也要一起受罰,反正宗門多一個她少一個你也都無礙。”
凡雲墨知道她在說氣話,畢竟是他讓師父打破隻帶一名弟子回宗的傳統,如今又要再帶一個人回宗,恐怕會遭到宗主的責備。
白婉寧又說:“往後也不要妄想讓為師照顧她,單單是一個你為師就頭疼不已。”
說著,她鬆開牽著的手揉了揉雪膩的太陽穴,精致的麵容姣好,此刻卻多了一份憂愁。
凡雲墨拉了拉她的衣角,似若童真的笑道:“師父,那回去我給你揉揉。”
白婉寧嘴角微微上揚似戲謔之意,清豔動人,餘音繚繞道:“那你可要幫為師揉半個時辰。”
凡雲墨咬牙一橫,點了點頭,白婉寧這才淡笑的將手中油紙傘遞給他,推了推他的背,說:“那你便去吧。”
凡雲墨回眸:“師父,回峰之後,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離開油紙傘的白婉寧暴露在細雨綿綿之中,竟滴水未沾,反而白衣仆仆風塵,道袍隨風飄躚。
...........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白嫩的臉上,濕漉漉的發絲緊貼麵龐,身上的衣裳同樣不可幸免,全部淋濕。
“你還好嗎?”
凡雲墨恍然來到她麵前,將傘遞過一半,替她擋落些許冷雨,而小女孩卻始終握住手中玉佩跪在地上不為所動。
不看,也不抬頭。
天地灌溉,小草綠瑩。
血腥味被衝淡。
她的眼眸裏沒有一絲漣漪,如同沒有靈魂的人偶,任由雨水打在她的嬌軀,摧殘靈魂的同時連身體也一同欺負,衣裳淋濕,呆呆的跪在地上,甚是落魄。
像是再為什麼而悲傷。
凡雲墨也不急,輕聲問道:“那個.......既然你無家可歸,願意跟我一起回宗嗎?”
聞言,小女孩緩緩抬起頭,深邃無聲的眸瞳生出些許怒意,但很快就被雨水澆滅,失去神采。
凡雲墨苦惱的撓了撓頭,又轉而看向不遠處亭亭玉立的白衣師父,見她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就知道師父是認真的。
如果女孩不願跟他走,那隻能任她在此地自生自滅了。
“你真的不願跟我走嗎?我們宗門可是有很多好吃的。”
小女孩:..........
“還有很多絕美的風景。”
小女孩:...........
“...........”
一連串說了許多條件,說到最後,凡雲墨也僅剩最後兩個條件。㊣ωWW.メ伍2⓪メS.С○м҈
凡雲墨試探一聲:“俊俏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