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還顧忌著另一塊位麵遺物在她手裏,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臭丫頭!
即使在風帽麵罩的遮掩下,蘇穆林也依舊能看出那人此刻心情很壞,想到一會要說的事情,他的眼睛也慢慢染上了明顯的怒火。
“閣下,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他把一隻手負到身後,“二十年前一別,沒有問過您的名字,未免遺憾。”
“名字?”那人的刺耳的聲音裏竟然帶著幾分莫名的諷刺,“蘇先生真要一個稱呼的話,那稱我為無名就好。”
“無名,這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吧。”蘇穆林隱約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那人,不——無名輕輕搖頭,慢慢把風帽和鬥篷整理了一下,怪聲怪氣地笑道:“蘇先生此行恐怕不是來找我談論名字的吧,要我說,找我治病是假,一報當年之仇才是真吧。”
蘇穆林不意外無名能猜出他的意圖,能布下這樣的局那就證明他絕不是一個蠢笨之人,要是連他的真正目的都猜不出來的話,他也就不會蒙在鼓裏二十年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原諒無名的所作所為,隻為了一己私利就讓他的柔兒受這麼多年的苦,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可他麵上卻滴水不漏,語氣也是淡淡的寒冷,“你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我隻不過找你敘一敘當年而已。”
無名冷冷一哼,似乎透過麵罩直視著蘇穆林,“你就直說了吧,是不是這女人告訴你的?”
他所指的,自然是林柔身中血光蠱被步回揭發一事,不過他此時還沒有料到,步回早已解了蠱,隻認為蘇穆林此來是為了逼他說出解蠱的方法。
“若不是有她,我至今還被你蒙在鼓裏!”蘇穆林怒到極致。
“就算她告訴了你又怎樣,她解得了麼?你照樣得來求我!”無名似乎被蘇穆林的態度所激怒,語氣少有的激烈了起來。
“求你?我堂堂蘇家家主又為什麼要求你這個幕後罪首?!”
“那你今天來又是為了什麼?!如果沒有我出手,你的夫人命不久矣!你不求我,我可以讓她在三天內立時斃命!”無名的話落地便生根,似一團肆意的烈火讓蘇穆林的怒火燃燒得更為劇烈。
他又伸出一隻手,一撮暗紅色火焰一般的事物出現在他掌心,在步回眼中看來,這撮火焰散著一層隱隱約約的血光,隻是那血光中透著絲絲黑氣,她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血光蠱的母蠱了。
看著那母蠱,蘇穆林立刻變想到林柔二十年來痛苦難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心中對無名的憤恨厭惡便達到了極點。
“無名,你以為我今天來是跟你談判的麼?你錯了!我來隻是為了告訴你,你對我夫人所做的一切,日後我會十倍百倍地加諸在你身上,這隻是對你的通知,你最好明白這一點!”蘇穆林雖然怒極,但卻沒有太過氣急敗壞,臉上冰冷一片,眸色之深仿佛蘊蓄著一片黑洞。
無名心中微凝,可是氣勢上卻也毫不示弱,“蘇家主你好大的架子!別忘了,尊夫人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裏!你難道不想救她了麼?”
說出這赤-裸-裸的威脅語句,無名心頭浮起淡淡的惱火,此話一出就等於是把刀架在蘇穆林脖子上讓他妥協,如果不成功,那便再無退路。
“我夫人的命還輪不到你來做主!”蘇穆林不怒反笑,“我說過,我來這裏隻是給你一個通知,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無名覺察出了一些不對勁。
蘇穆林對他夫人的愛護人盡皆知,不可能有假,但他現在卻表現的絲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血光蠱,這絕不是一個心係妻子生命的人能說的話,就算他蘇穆林再冷靜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與他翻臉。
一個被他刻意忽略的念頭再次出現在他心頭。
“不,不可能!”無名忽然低呼出聲。
蘇穆林慢慢踏出一步,低低道:“如何?你猜到了麼?”
“這絕對不可能!”
無名手中那一小撮火焰忽然在他手中劇烈跳動起來,略帶詭異的火舌在他掌中跳著令人心悸的死亡之舞,然而催動了半晌之後,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手中火焰一滯。
隨後,那火焰便在他手中一點點安靜了下來,絲絲肉眼不可見的黑氣逐漸消散,那層淺淺的血光也隨著黑氣的消散而慢慢化去。
無名比誰都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血光蠱,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