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燕雨涔的名字,步回反而有種釋然的感覺,原本她還懊惱忘了在岑芥身上放一個監視器,現在不用擔心了,燕雨涔身上那個已經足夠。
如此一來,步回原本打算偷偷跟著岑芥過去的念頭也就熄了下來,她現在過去也提供不了實質性的幫助,隻能做些偷聽牆角的事,於她現在來說還不能暴露太多。
抬頭望了望天,步回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街角處,附近是一個的大型購物商場,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商場即將關門,拐過商場就是地下停車場,步回的車子在那裏。
白天傍晚的時候她讓華姐把龍逝送回家,自己一個人閑逛了一會就去收取了那塊位麵遺物,所以留了個心眼讓華姐開走了另一輛車子。
鏡梔似乎真的想盡一個養母的義務,先前因為步回身體沒恢複還沒什麼,這幾天幾乎是變著法地給步回東西,那棟房子給了她不說,還讓人給她送了一大堆東西,其中就包括了一輛嶄新的車子。
對此步回的抗議完全無效,甚至連邱藺那個老狐狸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鏡梔“溺愛”步回。
不過步回還真是有點覺得,有個母親像這樣疼愛她的話,倒也是不錯的,雖然這母愛來得有些詭異。
一路上心情頗好的晃蕩著,步回好似已經全完忘了剛才的事情,但如果仔細看她的眼睛的話,就會發現在她的眼底有一抹森然冷意。
她的腳步雖然輕快,卻以一種特別的節奏控製著呼吸,等她幾個呼吸下來之後,她體內一股不同於能量的力量開始彌散開來,逐漸從她後頸上的圓形圖紋處透體而出,包圍住她整個身體。
阿九在她左耳處一閃一閃,低聲提醒道:“還有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步回慢慢摸進了昏暗的停車場,在阿九十米兩個字說完的瞬間,她停下了腳步,然後抬頭直視前方。
不高的身形籠在一件密不透風的黑色鬥篷裏,露在鬥篷外的雙手也戴著黑色的手套,除此以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實在鬥篷之外,包括臉部。
同樣是穿著黑色鬥篷,沈落燁整個人就透著一股神秘深邃的氣質,而眼前這個人則把鬥篷真諦發揮的淋漓盡致,渾身都透著陰暗莫名的氣息,如果配上一把鐮刀,活脫脫就是一個死神之仆。
她眯起眼睛打量出現在身前的人影,心中卻在疑惑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號人物,而且雖然這個人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可她卻覺得他的出現絕不會帶來好事。
聯想到方才的事情,步回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聲東擊西的計策,對方想要找的人根本不是蘇陌黎,而是她!
隻是眼睛一轉,她就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緣由,臉色不由得微暗,再盯著這人看了一會之後便首先出聲,淡淡道:“聲東擊西……我倒是好奇,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閣下,需要閣下這麼鄭重其事地迎接我。”
對方聽到步回的聲音沒有反應,就在她幾乎以為這隻是一個惡作劇的假人偶的時候,鬥篷裏的人終於發出了聲音,隻是那聲音粗糲沙啞,就好像是石英塊在粗砂上碾過發出的聲音,說不出的難聽刺耳。
“步回步小姐?桀桀……”
他從喉嚨裏發出了詭異的笑聲,在這昏暗的空間裏聽來格外恐怖。
步回皺起眉,自從她來到金應之後大部分情況下都用的是假名,知道她真名的人少之又少,眼前的怪人卻知道她叫步回,看來他對她了解不少。
“你到底是誰?”
“你問我是誰?”那怪人又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你難道已經忘了雲南的趙遠德了嗎?”
——趙遠德?!
步回當然不會忘了這個人,可以說正是那一趟雲南之旅才有她的今天,就連靈靈也是從趙遠德手裏得到的,還有當初她與趙遠德的那個約定。
雲南,趙遠德,僵月蠱,多年前的神秘人……
腦中靈光一閃,步回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再次抬眼看向那個怪人,幾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就是當初給趙遠德下蠱的人!
“看來你已經記起我了,趙遠德果然選擇了你。”那人刺耳的聲音竟然透著幾分似是而非的恍惚。
步回這下子完全肯定了來人是誰,清澈的黑瞳變得有些深邃,沉默地盯著那人。
那人也僅僅是恍惚了一小會,隨後就好像從什麼之中清醒過來,鬥篷下的身體慢慢向前走了幾步,戴著手套的手伸出來,同時陰沉沉的說道:“既然步小姐已經知道了我是誰,那就請你把東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