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江瀾話落之後,很多人就已經處於淩亂的邊緣,尼瑪步江瀾這老貨不厚道哇,短短幾句話裏蘊含的信息量略大,他們表示有些Hold不住了。
信息點一:原來這塊夢幻得令人發指的毛料本來是屬於這姑娘的!
信息點二:買賣這塊毛料的雙方似乎不太和諧?
信息點三:這姑娘果然不是簡單人物,連步江瀾都要給她鄭重其事的道歉。
信息點四:既然已經把毛料賣給了步家,那這姑娘還來這裏幹嘛?莫非是想反悔?
不得不說,人民群眾的腦補能力是永遠無法想象的神奇,關於這一段小小的對話,他們已經默默編排出N種“步家與步回之間不得不說的那些事兒”之華麗劇本……
不管人民群眾的反應,其實步回現在的心思已經轉到了八千裏之外。
從一開始,步回就有一點上很奇怪,這場美名其曰“鑒賞”實則“得瑟”的宴會,怎麼會隻有步江瀾一個獨挑大梁,外交神馬的,又怎麼會少了那一對凶殘的兄妹以及現今的步夫人呢?
——這不科學。
直到聽了郅修和步江瀾的那番話,步回才明白過來,敢情步江瀾這個沒節操的貨色已經打定了主意把一切禍水引到自己一雙兒女身上去!
什麼“未經允許私自動用大筆資金”啦,“在拍賣會上胡鬧任性虧空了一大筆錢”啦,在步回這個知曉內情的人看來,統統都是借口!
拜托,雲南的時候跟在步言風身後的那些人難道是鬼啊?拍賣的時候步霏儀早就已經被她弄暈了好嗎?你編的這些理由,姐要是信了那就隻能證明姐的智商被狗吃了!
給自己的孩子弄了這樣的“無心之失”,就是把這些事情跟他自己徹底分開來,別人挑錯根本傷不到整個步氏,就算有人故意挑刺,他也可以完全推脫在兒女年輕不懂事上。
光光這一招,就足以看出來,步江瀾在處事上的手段,不惜冒著自毀兒女前程的後果,也要把一切不利於自己的因素排除在外。
——步江瀾,你真是高啊!
恐怕今天不讓他老婆在場,就是怕這位寵溺過分的步夫人壞他的事,畢竟人家可不會放任自家老公這麼坑害自己的孩子,哪怕知道孩子們不會真的有事,她也不會允許的。
果然,這才是她認識的步江瀾,慢慢推測出了這一點,步回眼底寒光一閃,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悄然滋長,在這種情緒的推使下,她再次開口了。
“令嬡性子直率可愛,實是不可多得的單純之人,我看她就跟看自己妹妹是一樣的,歡喜還來不及,何談怪罪?步先生言重了。”
輕描淡寫地把她和步霏儀的事情滑過去,步回的表現無可挑剔,可是不知從何處總是透著一股令人不解的氣場,也讓步江瀾皺起了眉,後來他思索片刻總算找到了症結所在。
泥煤的!她這幅腔調根本是以步霏儀的長輩語氣在說話啊靠!把這句話裏的“妹妹”二字換成“女兒”,整個場麵就齊活了!她這是生生把她自己拉到跟步江瀾一個水平層麵上啊摔!
步江瀾覺得胸口有點發悶,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怎麼說都有點不對勁,隻好說道:“江小姐才是言重了,比起年輕有為,小女還要向你多多學習才是。”
不管怎麼說,他必須把步回從他的層麵上拉下去,否則下麵的事情就大條了。
“客氣客氣。”步回在眾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恬不知恥”的目光中坦然接受了這份明顯是客套的讚美。
步江瀾也已經很久沒遇上這麼……無恥的人類,除了心中淡淡的感慨,更多是一種莫名的脅迫感,倒不是說他已經被這個丫頭給嚇住,而是始於步回身上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他有些疑惑,難道他之前就認識這個姑娘?
不過步江瀾就是步江瀾,不管內心如何驚濤駭浪,麵上還是一派風平浪靜,就在他準備繼續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另一個家夥從旁邊插了一腳。
“打了這麼會子的啞謎,步先生難道就不打算介紹一下麼?”從陰暗角落裏慢慢走出來一個人,雖然擺出的笑容盡量和藹,卻仍舊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越柏嶸這會子湊了上來,倒是讓步江瀾有些驚訝,但他一點也不想感謝此人的解圍,在他看來,越柏嶸跟他在雲南杠上的時候起就已經是敵人,對於敵人,他從來不會姑息。
可是人民群眾感謝他!對著來頭神秘兮兮的步回,他們想問這句話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