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拍賣會,步回卻沒想到她的主角光環已經被某個親媽給塗成了黑色。
全場的人除了步回這邊,全都亂成了一團,那些隨身帶著保鏢的慶幸不已,更多的人沒這麼警惕,隻是一場私下裏的拍賣會,他們也並不認為會出現刺殺什麼的。
但所有人的故作鎮定在一聲絲毫不知收斂的槍聲中消散殆盡,一時間,女人的尖叫聲幾乎能夠刺穿人的耳膜。
所有人再也不能淡定下去了,在這裏的大多是有錢的生意人,對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是以僅有的兩個出口頓時擠滿了人,要是丟個炸彈估計殺傷人數在兩位數。
左手暗暗扣住三枚晶針,右手中已經握著一小團墨晶,步回輕輕抿唇,微微向前弓起了背,隨時備戰。
背包之中的靈靈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收斂了所有彩霧鑽出背包,湊在步回耳邊說道:“主人,是上次在醫院裏的人?”
——醫院?
步回細細回想了一番,她的腦中忽然浮起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孔,以及三次聞到的血腥味。
——是他!
步回冷笑一聲,上次在醫院查探無果,這次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現了,她倒是想知道,他這次出現究竟是為了殺人還是……
江瀲墨一邊戒備著四周,雖然知道步回不會有事,一邊還是低聲問道:“小回,你沒事吧?”
“我沒事。”步回的聲音很平靜。
“瀲墨,你知道來的是誰嗎?”陸文君的聲音低低入耳,頓了頓之後又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他?”
江瀲墨下意識的搖頭,道:“不確定。”
“那就奇怪了,這裏的人根本沒什麼好殺的,除非是……”陸文君疑惑的聲音傳來。
三個人有了短暫的沉默。
“那個女人!”
——那個穿一身大紅旗袍的女人!
三人同時出聲,彼此都是一愣,步回抬首,淡淡笑出聲來。
剛才步回在房間裏繞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可是靠著野獸般的直覺,她知道,那個女人肯定還沒有走。
她靠的是直覺,那麼另外兩人靠的自然是觀察力,不說陸文君,雖然江瀲墨看不見,但是他的觀察力是對氣息的判斷,那個人的氣息很特別,就如同是鮮血中盛開的血色鳳凰花,透著血腥的高貴。
這種人,他再清楚不過。
步回沒有感受得那麼深刻,但她此刻體會到的是另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就好像某個人已經視她為獵物,正用睥睨的目光俯視著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這人是誰,步回對這種感覺不陌生,一個月之前的方明看她也是這樣的目光,所以現在這種目光讓她很不爽。
看來那枚晶針似乎惹禍了,當然,這“禍”是對誰而言再清楚不過。
步回從來不是聖母,在她皺起眉的同時,又一枚晶針無聲無息的****而出,針尖閃爍著詭異的碧色光芒,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在無人可看清的角度,步回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如果阿九沒有休眠,那麼它一定明白步回要開始陰人了,並且會為今天晚上某個倒黴蛋默哀。
黑暗之中,某個倒黴蛋再次詫異的後退了幾步,直到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站定,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什麼幽深的光芒在蘊蓄。
攏在黑衣中的修長手指在身前滑過,一枚晶瑩剔透的細針在指尖飛速旋轉,與此同時一道細細的碧色光芒鑽入了那白皙的皮膚之中。
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好,他立刻握緊了拳頭,卻驚異的發現這透明如水晶的細針堅硬非常,即使是他用盡全力也不過是將其折成兩半,預想中的齏粉並沒有出現。
權衡片刻,他終於收起輕視女人的心思,再次向黑暗中某個方向深深地望去,卻不妨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
如墨的黑瞳,閃耀著如同天幕上最璀璨的星辰一般的光芒,然而這樣的眼睛忽然在下一刻沉寂,一絲一縷的深邃凜然悄然浸染了這雙本該清澈如水的眸子,幽深無底。
那一瞬間,他看見了這雙眼睛背後的人。
墨發飛揚,肆意傲妄。
沉默中,他緩緩轉身,離開。
步回周身氣息的改變沒有逃過江瀲墨的察覺,但是她覺得無所謂,似乎……她的本性就是這樣,何必遮掩。
下一瞬間,所有燈光恢複如初,步回卻低下頭,輕輕撫摸著左手臂上的圖騰印記。
後來的會場有些混亂,但是沒有人身傷亡,至於那一聲槍響究竟是作用在何處,這件事隻有當事人知曉。
步回也沒那個閑心去管那麼多閑事,雖然她有心讓賭約完成之後再離開,可惜段文楓那裏卻似乎出了點事情,匆匆離開了會場。